徐伊甸敢肯定藺珣生氣了。
雖然藺珣當下什麼都沒說,甚至那個眼神結束之後,連一個嚴厲的表情都沒有,還一勺一勺把一碗糖水給他喂完了。
但吃過午飯之後藺珣就出門了,直到晚飯都沒回來。
看著一桌子晚飯,徐伊甸沒忍住問陳伯:“不等藺珣回來嗎?”
“先生今天有些事情要忙,剛打電話回來說晚上在外麵吃了。”陳伯把徐伊甸專用的小碗盛滿了飯,笑著遞給他,“但是先生中午帶回來了兩隻活龍蝦,還特地叮囑了要給小先生做你喜歡的芝士蝦球。”
“喏,”陳伯獻寶似的把蝦球端上來,“剛出鍋的,可香了。”
老人家的麵子徐伊甸是舍不得駁的,勉強笑了笑,“嗯,顏色也好看。”
“公主多吃點。”自從徐伊甸的胃口好了一些,陳曲每天都興致勃勃地給他添菜,有時候還要藺珣攔一攔才罷休。
“好。”徐伊甸夾著一個蝦球,慢吞吞地吃著,心裡全都是白天時和藺珣的那些對話。
如果係統是至高的,那徐伊甸原先的世界和現在的世界就應該是完全獨立的。
那藺珣就算再逆天也不可能知道係統的事。
而且從藺珣的表現來看,他也並沒有覺得的原主的殼子裡換了一顆芯。
其實這也是有些奇怪的,雖然說係統給了徐伊甸很多的指示,但從書中的描述來看,原主的性格和徐伊甸並不算接近,為什麼藺珣從來不覺得他違和呢?
就算藺珣的人設被徐伊甸帶偏十萬八千裡,基本的邏輯和記憶應該都是沒有變化的。可藺珣好像很接受他,甚至比接受原主還要程度高得多。
想到這,徐伊甸又有覺得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他都懷上藺珣的孩子了,人家還是一言不合就不回家吃飯。
他想起白天自己說的那句話,覺得也不能全怪藺珣。
不管怎麼聽,都能聽出來一場蓄謀已久的逃離。
站在藺珣的角度上,被家人唾棄疏遠了一輩子,從來沒有過什麼交心的朋友,自己懷了孕的小丈夫還想著要跑,的確很難不生氣。
道理徐伊甸都懂,但就是心裡不痛快。
藺珣就不能問問自己,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
緊接著他又沮喪地想到,就算藺珣問了又能怎麼樣?他能說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嗎?
可能藺珣就直接把他送進瘋人院了。
徐伊甸正沒頭沒緒地胡思亂想,腦海裡突然響起來很輕的一句:妞妞,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疼你?
徐伊甸看著碗裡飽滿鮮嫩的蝦球,抬頭問陳伯:“藺珣有什麼事兒不能回家吃飯啊?”
陳伯抱歉地笑了笑,“先生的事,我們不能過問的。”
徐伊甸推開椅子起身,走到臥室裡打開手機。
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徐伊甸伸出手指又慢慢蜷起。
要是藺珣冷言冷語,他要怎麼辦?
或者更甚,藺珣要是直接拒接呢?
徐伊甸在臥室裡兜了兩圈,跟憋了尿的奶貓似的。
他把手機都攥溫乎了,剛心事重重地爬上床,肚子裡就是一陣抽著疼。
王醫生提醒過他,孕初期難免會因為胞宮拉伸引起一些疼痛。
他之前就經常這麼疼,最近倒是頻率低了一些。
但以前疼的時候藺珣基本都守在他身邊,稍微一疼就哄著他揉。
結果他這還沒顯懷呢,就先失寵了。
可能因為今天藺珣沒在身邊,肚子就好像疼得尤其厲害一些。
“小先生,”陳伯見他飯都沒吃飯就上樓,又半天不下來,上來問候了,“飯還吃嗎?等會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