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本殿下好好教教他什麼是規矩,連玉佩都敢偷了,本殿下幾日不見你,你就生了這樣的惡膽,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養了幾日的狗都知道忠心護主,而你卻是連狗都不如啊?啊哈哈哈——”
顧安瑤聽著衛浩鈺放肆恣意的笑聲不斷傳來,內心幾欲崩潰。
你笑,你再笑,大兄弟你要完啊知不知道!!!
那接下來的名場麵——
小橘貓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貓瞳不安的看著涼亭前的一幕,心已經涼到了穀底。恰此時,該死的本性又出來作祟,小貓舔了舔左邊的爪爪,又舔舔右邊的爪爪。
腦袋上融融的橘毛都根根炸了起來,不知從何沾上了露水,導致幾縷幾縷的黏在一起,現在翹起來的模樣倒像是一撮呆毛,隨著小貓的搖頭晃腦也慢慢搖曳著,一抖一抖的。
顧安瑤撩了撩自己的須須,若有所思。
難怪男主日後那麼狠,黑到了那邊,真的是——哎!
仿佛是嫌刺激得還不夠,胖乎乎的左源湊上前,帶著濃濃的惡意道:“那玉佩可是皇上賞賜給咱們殿下的,上頭的麒麟紋那可是最新雕刻的,靈玉養人,不是你這養的雜種能碰的!”
說罷,左源還討好的看向三皇子,果不其然看見人心花怒放的樣子,便知自己是拍馬屁拍對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許,衣袖下摩挲著那塊靈玉,這可是上品貨。
衛衍之聞言攥緊了拳頭,明明這種話他都聽慣了,卻回回讓他怒火中燒,尤其是那一句句雜種、賤種。自己是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明明那個男人最清楚不過!可他卻放任宮人肆意侮辱他,所謂父子,不過如此。
衛衍之本就不算明朗的內心緩緩蒙上了層層陰影,直到完全吞噬自己。他早就該明白的,沒有人會在意自己,更不會有人關心自己。混沌早已經淹沒了他,而他也不想掙紮。
他壓下了所有的桀驁和陰戾,露出一副無害的模樣,仿佛一隻受驚的兔子。
衛衍之唯唯諾諾的點點頭,甚至擠出一個笑容。因為他不能露出叛逆不馴的眼神,那不是他現在可以展露的。
他啞著聲,轉
了個方向,“臣弟知錯,請三皇兄恕——”
“啪!”
衛衍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衛浩鈺一個巴掌狠狠扇上來,力道之大,整個人都倒向了一邊。他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平靜。
太監左源瞧見了,連忙拿出乾勁的絲帕遞到衛浩鈺的手邊,諂媚道:“殿下何必親自動手,這種事交給奴才就行了,您的手這不是也大打疼了嗎?奴才給您揉揉。”
衛浩鈺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瞧著狼狽的衛衍之,沒有再多言。他沒好氣的拍開了左源的手,自己活動了下手腕,自己手上卻有一絲疼意,不過衛衍之比他更慘。隻見衛衍之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他的臉頰,連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隻要衛衍之這小賤種不好過,他就開心。
隻不過是一巴掌而已,衛浩鈺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子,看著捂著臉重新跪地的衛衍之嗤笑一聲,挑了挑眉,對著左源道:“找點樂子好了。”
顧安瑤:……我擦,衛浩鈺你是真的狠啊,也是真的傻,被人當成了出頭鳥,自己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不過,劇情確實跟書裡描寫的分毫不差,那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是——
嘶——
小橘貓不安的用肉墊拍了拍硬邦邦的地麵,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可肉墊雖輕,尖銳的爪子卻還是留下一道幾不可聞的刺啦聲。
顧安瑤動了動自己的身子,讓衛衍之整個人的樣子儘收入眼底。
嘶,真的慘。
且不說剛剛衛浩鈺製造出來的傷痕,那布料下的瘦削身子上的傷疤絕對不會少。男主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這能不歪嗎?
顧安瑤的心驀然一沉,不知怎麼的,她竟有些同情這樣的男主。當初看的時候顧安瑤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那些煽情動人的文字也隻是文字,可現在出現在她麵前的是活生生的人,是一個十四歲就被皇宮眾人排擠打壓的存在,更是一個接下來要被活活杖責的孩子。
男主所有的不幸都是為了以後做鋪墊,可如果衛衍之不是男主,那他會不會隻是一個普通的冷宮皇子,沒有欺辱,沒有折磨,能平安長大,成年後得一個偏僻的封地,平凡一世。
可偏偏他是男主,就注定了他前半生
的不幸。
而十五歲後的男主就跟一路開了掛似的,最後問鼎帝位,直到成為了——暴君。對了,這本書的結局是什麼來著,主線是衛衍之收了很多妹子,撩完這個撩另一個,沒一個真心的。
可是副線是——暴君挑起了戰爭,結束了三國的紛爭,完成了一統大陸的創舉。可暴君之所以被稱為暴君,是因為男主陰晴不定,暴戾成性,肆意張狂,在朝堂上唯我獨尊,不允許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出現……
為什麼是她穿書?隻是因為她打了個負分?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顧安瑤的思緒在紊亂,連呼吸都急促了許多,心裡頓時又酸又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隻小貓都懨懨的趴在地上。
她不知道的是,小橘貓產生的細微聲響已經儘數落入了衛衍之的餘光中,他見隻是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小貓,便不再多看。
而顧安瑤也因此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