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強撐著跟到月上西梢,那夥人才停了下來。
三人找了個灌木叢蹲下,繼續監視著他們。
沈冉看吳邪和老癢兩人都喘著粗氣,精疲力儘的樣子,不由輕聲道,“我們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跟近點聽聽他們是不是跟我們一個方向,如果不是,到時候也好改道。”
老癢一聽眼睛一亮,“對啊,老吳,咱們這樣太被動了,我們偷摸著過去聽聽,我就不信,他們不會說出來什麼線索。”
吳邪一想也有道理,三人就朝著那夥人的方向又悄悄走近了幾步,直到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沈冉才手一擺,拉著兩人蹲了下來。
三人都平息凝神地聽起來,隻聽那夥人一頓閒聊,那叫泰叔的老頭有意試探同行的王老板,讓他說說這次下鬥哪裡得來的消息。
王老板哈哈大笑,說是自己滿族鑲黃旗的祖上有個在鐵頭驍騎營當值的總兵,這支鐵頭驍騎職責特殊,既不行軍打仗,也不修橋鋪路,而是幫曆代皇帝收羅民間的奇珍異寶。
發現了好鬥就一一記錄下來,等到有需要再根據記錄重新找到這些古墓,這記錄古墓位置的簿子就叫《河木集》。
王老板得意洋洋,道自己手上就有半卷,這次他們要去倒的那個鬥就是其中記載最詳細的一個,自己祖宗曾說這個鬥非同小可,足以見裡頭的寶貝肯定不會差。
沈冉睫毛輕顫,輕聲道,“看來這王老板很有依仗。”
這時老癢也壓低聲音問吳邪,“你說這個姓王的說的是不是真的?世上還能有這麼好的事情?”
吳邪搖搖頭道,“這我可說不準,不過你看他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八成錯不了,看來這一次有門,我們就算撿他們吃剩下的,也能混個半飽。”
老癢一聽頓時興奮起來,“那我們這次還真跟對了。可這幫人精神氣這麼足,這一天我們還能跟跟,再過幾天恐怕被他們甩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
他後麵幾句話因為緊張結巴得厲害,有幾個字就說得特彆響。
沈冉心下一凜,神色一變,弓起身子警惕地注意那夥人的動靜。
吳邪也道要遭,一把捂住了老癢的嘴,同時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反應。
但已經晚了,那夥人突然就靜了下來。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雙方僵持著,這時沈冉二指夾著一顆石子就朝著遠處一個灌木叢擲去,同時魔杖隔空一點,一隻兔子跟著竄了出來。
那泰叔聽到聲響,最先熬不住了,輕聲說道,“二麻子,好像後麵有動靜,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那叫二麻子的年輕人應了一聲,接著三人就聽到兩聲清晰的手/槍上膛聲,沈冉心頭一跳,抽出軍刀凝神靜聽,暗自戒備。
吳邪也嚇得一身冷汗,隻聽那人還沒走近,突然罵了一聲,“他奶奶的,原來是隻兔子。”
沈冉緊繃的身子微微放鬆,吳邪也緩緩吐出口氣,心裡稍稍放鬆下來,這時遠處又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沈冉抬眸看去,隻見一排四五隻手電正在朝他們這個方向靠攏,是巡山隊的人。
沈冉放下戒備,輕輕收回軍刀。
那泰叔一看,輕聲叫道,“有鷹爪孫,扯呼。”說完那夥人就匆匆忙忙地把火踩滅,飛快背起裝備往森林深處跑去。
老癢這下又急了:“怎麼辦?咱們追不追?”
吳邪探頭一看,攔下想追上去的老癢,“不行,你看著黑燈瞎火的,我們這麼個跟蹤法,說不定能跟到他們前麵去,我們先歇著,相信他們也不會走太遠,還得停下來休息。”
沈冉看了看那夥人消失的方向,也道,“剛才他們雖然沒發現什麼,但估計也起了防備,我們這時貿然跟上去,恐怕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得不償失。”
老癢結巴道,“那咱們,不就,沒戲了?”
吳邪罵他,“沒戲就沒戲,沒戲總比沒命好。”
這時巡山隊的人已經快要逼近了,老癢張嘴還想說什麼,吳邪趕緊拉著他,跟在沈冉身後鑽進了森林深處,躲在了一個灌木叢的後麵。
幾人等了一陣,看巡山隊打著手電走了,決定先不急著跟上去,原地休息一夜,再做打算。
沈冉準備的裝備裡有睡袋,老癢見兩人都反對追上去,已經打開睡袋鑽了進去。
吳邪也困了,一直在打哈欠,強撐著說要守夜,沈冉見狀輕聲道,“不用你守夜,今晚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也不遲,我會用魔法屏蔽我們三人的存在,不會引起注意。”
吳邪點點頭,就見沈冉掏出魔杖,左手攤開,圍著幾人的睡袋四周轉了一圈,低聲念著什麼咒語,沒過一會兒轉身對他道,“行了,去睡覺吧。”
吳邪看了看沒什麼變化的四周,驚訝道,“這就行了?!”
沈冉勾唇一笑,“那不然你以為呢?”
吳邪看了看沈冉手裡的魔杖,想起之前鬼船上那海猴子的慘狀,覺得自己有點少見多怪,嘶了一聲,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