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東離仙尊是對我們沒惡意了?”
錢茜茹稍稍放下一點心來,隻要對方無惡意,哪怕是有所圖謀,他們也能應對得了。
視線不經意地轉移,突然注意到丈夫手裡似乎捏著什麼,錢茜茹奇怪道:“你拿著什麼東西?”
“給糖糖的。”容禦將掌心間一直捏著的玉牌交給妻子。
錢茜茹疑惑地抬手接過,隻見其上寫著‘房契’二字。
“房契?”這是什麼地方的房契?
仙界的房屋大多數都以玉牌做房契之用。
購買交換房屋之時,隻需將其上前任主人的氣息抹去,再覆蓋上新主人的氣息,即可完成房屋的認定。
自此之後,那間屋子內部的一切結界禁製與陣法都為新主人所掌控,比之下界那種單純就一張紙的房契,效用要高明出不知多少倍。
聽聞妻子疑問,容禦麵色顯得越發古怪,卻還是答道:“此為東離拍賣場的房契,雲寒仙尊賜予我們糖糖的見麵禮。”
或者說是重逢禮更為恰當。
人家師尊想送給徒兒東西,即便是他這位父親,也端沒有代替女兒拒絕的道理。
“見麵禮……”真的隻是單純給見麵禮嗎?原來是她想多了……
眉心一蹙,突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勁的錢茜茹猛地抬頭望向丈夫:“你……你剛剛說什麼?什麼仙尊?”
“雲寒仙尊。”一旁的已經在逗糖糖玩的重離隨口接了一句。
“話說回來,我還是今日才知,那位傳聞中的東離仙尊本名與道號皆為‘雲寒’,且其長相俊美,儀態端方,即便性子冷淡了點,人也還挺好的。”
雲寒……
目光與丈夫對視,得到對方肯定的點頭,錢茜茹哭笑不得地捂住臉,低聲道:“能不好嗎?”
那可是她女兒前世的師尊!
可雲寒,不該早就在三千年前死了嗎?為何又成了這仙界的仙尊?
若是……若是他沒死,那她的糖寶當初為師報仇,甚至不惜以身殉敵的行為,又算什麼?
一場笑話嗎?!
怒急攻心,錢茜茹猛地揚手狠砸地契玉牌。
質地堅硬的玉牌在她這一砸之下,並未有所損傷,但這突然爆發的巨大響動,卻還是嚇了糖糖一跳。
“娘……娘親?嗚嗚哇啊啊啊……”
突然被驚嚇到,糖糖沒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茹兒!”顯然容禦也料想不到妻子突然這麼大反應,同樣也被驚了一下。
見女兒被嚇哭,他忙給重離使了個眼色,拜托其先帶著孩子出去。
妻子如今的狀態,很容易再嚇到女兒,這母女兩個還是暫時先隔開得好。
重離領會容禦的意思,當即將糖糖抱起,一邊哄著一邊帶著她出去,將空間留給那對夫妻。
“世叔,娘親怎麼生氣了?是糖寶不乖嗎?”
糖糖小手抓著重離的衣袖,哭得可憐兮兮地問道。
“並非你不乖……”歎了口氣,重離揉揉糖糖的小腦袋,自己也很苦惱:“其實我也不懂你娘為何生氣?”
他根本就沒弄明白前因後果,又怎會知曉錢茜茹生氣的點在哪?
一大人一小孩排排坐在院子外的石階上,齊齊歎了口氣。
“大人真麻煩。”糖糖感歎。
“就是。”重離附和。
剛剛歎息完,緊閉的房門便打開了。
錢茜茹從裡麵走出來,將糖糖抱起,扭身衝著重離道謝:“多謝賢弟幫忙照顧糖寶,方才我有點失態,讓你見笑了。”
“沒事沒事,糖寶很乖,我還挺喜歡跟待在一起。”
重離決口不提方才之事,僅誇獎糖糖的乖巧,儘顯君子風度。
“娘親不生氣了嘛?”糖糖摸摸母親的眼角,那裡有一點點濕潤。
“不氣了,再氣會變老的。”
錢茜茹含笑拿糖糖從前調皮搗蛋後,為了逃避她責罰,而哄她的話來逗她。
糖糖嘟起嘴,鼓著腮幫子道:“娘親才不老!糖寶的娘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娘親!”
“哈哈哈……就你這張小嘴兒最甜!”
難怪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身小棉襖。
這不,糖糖三兩下就將錢茜茹給逗笑了。
歡笑過後,錢茜茹還是忍不住問道:“糖寶日後長大了,若有了師尊,可會離開娘親?”
糖糖歪歪小腦袋,奇怪道:“娘親這話好生奇怪,糖寶都沒師尊,怎會因為有了師尊不要娘親?而且就算糖寶有師尊了,那娘親也還是糖寶的娘親啊。”
師徒關係可以斷絕,血緣關係可斷不了。
在糖糖看來,母親這問話過於……不過腦子,咳咳……
爹爹說了,一孕傻三年,自從生了糖寶後,娘親就變得有點傻乎乎的,糖寶得包容她。
也不知是被女兒那句‘沒有師尊’,還是那句‘有了師尊,她還是糖寶的娘親’給觸動到了,錢茜茹感動地環抱住女兒,心底那塊高高懸起的巨石總算緩緩往下降了一點。
“乖哦,乖哦。”糖糖條件反射地拍拍母親的背,然後開始得寸進尺地提要求:“娘親那麼乖,可不可以答應糖寶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錢茜茹條件反射地警惕道:“你先說說看。”
跟女兒鬥智鬥勇久了,都給她形成習慣了。
“就是一個小小小小……你看,這麼小的條件。”
糖糖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劃出一個小小的尖,表明自己的條件真的非常地小。
“你先說。”錢茜茹不為所動。
“我每天可以多次一塊糖糕不?”
“不可以。”
□□脆利落地否決了呢。
糖糖不高興了,她扭著小身子背對錢茜茹:“哼,壞娘親,我不喜歡你了。”
“小孩子吃太多糖糕會長不高的,你瞧瞧你,現在都還沒娘親大腿高。”
騙人的,三歲小孩這個身高完全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