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要殺了那個賤人,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富麗堂皇的大宅子中,傳出男子淒厲的尖叫,還夾雜著數道哄勸聲。
“兒啊,你身體要緊,醫仙好不容易幫你重新接好仙體靈脈,切莫再大聲叫喊了,擔心崩裂。”
一位衣著華麗的少女心疼地安慰陷入瘋魔狀態的男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外貌瞧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但卻口口聲聲地叫著那位男子為兒子。
事實上,這不過是因為仙界之人都身負修為,故而駐顏有方罷了。
“娘,你幫我求求爹,讓爹給我做主啊!”男子鼻涕眼淚橫流,原本一張還算英俊的胖臉因為過度扭曲,而顯得有些醜陋。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可是毀了你兒子的仙體靈脈!”
“這……那位乃是一尊仙帝……”
華麗少女麵露難色,對去找丈夫給兒子做主一事顯得很是畏懼。
她原本不過一下界飛升而來的小仙,乃是末桁仙帝的眾多侍妾之一。
隻因好運懷孕,生了末桁仙帝唯一的兒子,才被其立為正妻,但也僅此而已了。
末桁仙帝整日裡沉迷修煉,妻妾於他而言不過是一種消遣。
他就連兒子都不怎麼管教過,又如何能要求他為了給兒子報仇,而去得罪另一尊女仙帝?
至少華麗少女覺得不可能。
因此,她隻能懦弱地勸阻兒子:“算了吧,仙帝可是我們招惹不起的人物,反正你的靈脈已經接上,日後為娘再命人多為你尋些溫養身子的仙丹靈寶來,這次就委屈我兒了。”
原來,這位在家中吵鬨的男子便是之前在酒樓中與糖糖母女結怨的張大寶。
他當時一時邪心起,冒犯了糖糖,被錢茜茹怒而出手廢掉仙體靈脈。
但錢茜茹隻想給他一個教訓,並未下死手,故而隻要回去找個醫術高明的醫仙,其仙體靈脈尚有恢複的可能。
可偏偏此人經曆這一遭後不僅不反省自身,還越發怨恨起糖糖母女。
事到如今,已經到了不殺之不為快的地步!
故而,在一聽母親居然不幫自己後,張大寶當即翻臉。
“即便如今重新接上了又如何?日後我的靈脈勢必要比他人更弱,你覺得我爹還會要一個廢物兒子嗎?娘你想過沒有,你若是沒了我做依靠,日後其他姨娘再生出個爹的孩子,那你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那我兒待如何?”
被兒子此番言語刺激到,又真的害怕自己日後沒了依靠,再度淪為從前那種無依無靠,人人都可欺辱的日子,張夫人隻能選擇對兒子妥協。
眼底露出邪惡的凶光,張大寶垂頭掩飾,低聲道:“娘且附耳過來。”
母子二人密謀一番,越說張夫人神色越不安。
“這樣能像嗎?若被你爹發現我們合起夥來欺騙他……”
“發現了又如何,我可是他唯一的兒子,而您是他唯一兒子的娘,隻要我拚死護著你,爹難道還能打死你不成?”
張大寶一臉保證道:“娘您放心,若真的事成,爹恐怕得一直疲於應對那尊女仙帝,如何還能騰的出手對付我倆?”
等時間一長,末桁仙尊的火氣散了,想來也無心再與他們計較了。
“好……好吧。”
猶豫再三,在兒子不斷的慫恿下,張夫人還是應了。
目送著張夫人離開,張大寶的神情當即化為一片冷漠。
絲絲縷縷的黑色粘液從他口鼻間溢出,包裹住他大半張臉,變成了一張可怖的漆黑鬼臉。
鬼口裂開,露出裡頭鋒利的鯊魚狀利齒,嘶啞而晦澀的哼笑響起:“哼,愚蠢的人類。”
慢條斯理地抬手從袖中拿出一枚木盒,打開,裡頭是數顆不斷湧動的漆黑球體。
這些球體宛若有生命一邊,在木盒內不住地掙紮湧動,似乎在瘋狂地叫囂著想要出去,看看外麵大好的世界,不願再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木盒之中。
‘張大寶’猩紅的眼眸凝視著木盒內那群球體,猙獰可怖的鬼臉上居然顯出一絲溫情:“放心吧,我的族人們,我一定會為你們找到個好身體。”
就他來看,末桁仙尊那具軀體,就很不錯。
隻要能拿下他,那其所有侍妾下屬,也將成為他們族群的一員!
***
好疼啊,救救我……
“是誰在哭?”
糖糖獨自走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之中,突然聽到一陣細弱的哭聲,驚得她不住地左顧右盼,顯得有些茫然。
這片地方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
故而當那道哭聲響起的時候,就顯得很清晰。
稍微辨彆了一下方向,糖糖抬腳向著哭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隨著她的接近,籠罩在眼前的迷霧漸漸散去,逐漸顯露出……
“糖寶,起來吃飯了。”
突然響起的呼喊將糖糖從睡夢中驚醒。
她迷蒙地抬起頭,左右看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院子內的石階上卷縮成一團睡著了。
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剛剛好像做夢了,自己夢見什麼了?
睡得記憶斷片的糖糖撓撓小腦袋,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她決定放棄為難自己,開心地扭身跑回屋裡吃飯。
娘親做的飯最好吃了,可惜娘親平日裡太忙,很少下廚做飯。
糖糖扒飯狼吞虎咽地,驚得錢茜茹不足叮囑她:“慢一些,沒人跟你搶。”
“娘親做的飯飯好吃!”糖糖嘴裡還含著東西,說話含含糊糊地。
“將東西咽下再說話!”
錢茜茹美目一瞪,糖糖立即老實聽話,不僅乖乖慢下吃飯速度,也不敢說話了。
不過吃著吃著,她的小心思就飄了。
見女兒小眼神時不時地往外瞄,錢茜茹哪還能不知道她想找誰?
隻是丈夫還未歸來,她也不可能再衝去東離仙尊處尋人,最後也隻能安靜地陪著女兒一起等待。
容禦他們並未去太久,糖糖一頓飯還沒吃完,他們就回來了。
回來的二人麵色有些古怪,古怪的主要是容禦,重離則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滿心的疑問想問出口,又不知該如何問。
一見丈夫回來,錢茜茹連忙起身迎上,關切問道:“怎麼樣?那東離仙尊可有為難你們?”
“這倒沒有,相反,一路行去,那淩天宮之人對我們還挺恭敬的。”容禦還未回答,重離便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