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些魔兵急著辦事,並未過多計較,急匆匆地從街上走過。
大家害怕歸害怕,但看魔兵們往府衙去的架勢,也知曉定然是有事,不少膽子大或好奇心重的魔族連忙遠遠跟在後頭,想著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帶隊行至府衙告示板前,為首的魔兵向身後示意了一下,很快就有手下上來張貼魔宮告示。
“宮內近些日子缺幾位宮婢下人,若諸位有意,儘可前往府衙報名,競選入宮服侍尊上。”
通知完畢,這隊魔兵又氣勢洶洶地離去。
全然不管在他們離開後,背後轟然炸開的議論聲。
“什麼?又要招宮人?半年前不是才剛剛招過一回嗎?”
“半年前?嗬嗬……招進去的那些如今可不都在亂葬崗裡躺著呢。”
“傳聞無觴魔尊殘暴血腥,時常虐殺宮人,這……”
“住嘴!在魔都腳下妄自議論魔尊,你還要不要命了!”
……
嘈雜的人群中,不知何時站了個嬌小的玲瓏身影。
她身著黑衣,帶著長紗圍帽,將自己的麵容身形遮擋得嚴嚴實實,沉默地聽著四周魔族的紛紛議論。
“這是個機會。”
無人能察覺到的傳音之術將糖糖的心聲傳入她手腕上的一個木質手鐲上。
這手鐲是極品養魂木所製,張明娟殘魂虛弱,所以糖糖特地讓其在裡頭修養,自己在外幫她尋找入魔宮的機會。
“底層宮婢入宮身份太低,誰都可隨意打殺,你又從未做過什麼伺候人的活,容易出事,太危險了。”
張明娟並不是很讚同糖糖的想法。
“可我們都已經在這魔都徘徊三個月了,這是唯一能找到的機會!”
糖糖顯然意已決,她不再聽張明娟勸說,毅然邁步走向府衙大門。
可還未前進幾步,她突然被人從背後鎖住腰身,捂住口鼻,強拖進角落小巷裡。
“嗚嗚嗚……”
“糖寶!”
情急之下,張明娟連忙現身而出,素手化成龍爪,狠厲地向著那人命脈襲去!
危急時刻,那人卻不慌不亂,一手牢牢扣住糖糖的纖腰,一手豎起背後長琴,以琴聲格擋張明娟的攻勢,再輕輕一震,便將她暫且逼退。
突然被劫,糖糖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她召出本命之劍,反手一劍便往人家腰部刺去。
“鏘!”激烈的兵戈相碰之聲響起,卻沒有如預料中的那樣傷到敵人半分,反而像是被什麼極為堅固的護身仙寶擋下。
下一刻,糖糖就被一隻大掌扣住雙手手腕,鎖在腹前,動彈不得。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以一己之力逼退張明娟,又製服住糖糖之後,那人才飛快垂頭將薄唇湊近在糖糖耳邊,低聲道:“糖寶,是我。”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白嫩的小耳垂上,糖糖敏感地縮了縮肩,但還是認出了這道清冷嗓音的主人。
“雲寒仙尊!”她訝異道。
一聽來者身份被糖糖道破,原本蓄起攻勢還想再戰的張明娟立即罷手,心底卻升起了另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雲寒宗主,您為何在此?”上下打量一番雲寒如今的扮相,張明娟又加了一句:“還這副扮相。”
無觴和雲寒有私交,她自然也知曉下界那位雲寒宗主不僅沒死,還成了仙界人人敬畏的雲寒仙尊。
當年剛得知這個消息的張明娟說不清是個什麼反應,反正直到現在,她都不太待見雲寒。
正如糖糖不待見無觴一樣,她也為糖糖感到不值。
糖糖前世是為了給雲寒報仇才喪心病狂地拉著那些掠奪者們一起同歸於儘。
結果她是壯烈地死了,而本該‘死去’的雲寒卻悠悠哉哉地回道仙界,繼續當他那尊貴傲然的仙尊。
那時,張明娟就很想替糖糖問雲寒一句:“仙尊愛徒之死,是否隻是一個笑話?”
可惜最後她都沒能問出口。
因為沒能攔下糖糖做傻事的自己,也是害死糖糖的幫凶。
她……沒有資格去質問彆人。
“此地不便,你們隨我來。”
三人既然已經相認,雲寒便自然地鬆開扣住糖糖的手,轉而牽著她,帶著她一起去自己在這魔都內的臨時落腳點。
“你們……”
糖糖都被帶走了,張明娟即便再不待見雲寒,也得認命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