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起身跑出去,沒跑幾步就看見萊納特抱著手臂走來走去,顯得很不耐煩。他見到我的一瞬間就喊道:“你怎麼才來!你不打算給我解釋嗎!”
“我——”
我還沒說話就被萊納特打斷。
他憤怒地看著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我強行跟過來聽了全過程,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告訴我這件事!”
我按住他的肩膀,“不要那麼激動,可以嗎?”
“我做不到!”
萊納特長手一攬,將我抱到他懷裡。
我終端再次震動起來,於是我瞥了眼。
[艾什禮:還不打算回複嗎?]
[艾什禮:還有三分鐘。]
[艾什禮:如果你不能和我解釋,我會和五城軍團一起出席你的庭審]
[艾什禮:也許有人會為你作擔保,但我同樣會將你的行徑說出來]
[艾什禮:你以為你一定能勝訴嗎?]
[艾什禮:我看看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
……草,你怎麼一點感情都不講的?真要搞死我啊?
不是,不對,怎麼你也信了!
江森,我真的殺了你!這狗比緋聞!
三分鐘,我跑過去都有一分半,而
且我還沒應付萊納特!這踏馬我的手就是彈野蜂飛舞也不可能一分鐘解決啊!要是解釋,那也不是我一分鐘能說得完啊!
接吻?
吻個頭,吻完就跑也不合理啊!
蒙德還在等著呢……
現在發信息穩住艾什禮?
穩不住啊,萊納特這種品種的狗根本不可能讓我當著他麵前發信息!
果然,萊納特立刻就推開了我,警惕起來,“你在看終端?你到底在和誰說話?看時間?你就這麼不想和我說話,覺得不耐煩嗎?”
狗什麼都好,就是愛叫。
我收起終端,舉起手做投降狀,“現在可以了嗎?你完全不聽我解釋。”
“那你說啊!”萊納特激動起來,伸手抓了抓卷發,耳邊一連串的耳鑽便開始閃閃發光,“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受不了了。”
“你……能不能在這裡等等我?”
我問他。
“不可以!”萊納特立刻抗議,“我們見麵才沒幾分鐘,你起碼把事情說清楚,你知不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息時,心都要碎了。”
“你說你要去一個沒有人知道你的地方,你說你寧願漂泊,也不願再在十二城被大人物揉搓了。我當時看到了,為你難過那麼久,想著再次見到你,一定不會讓你受那麼多苦。”萊納特說著,綠眼睛裡蒙上了水霧,“可實際上呢,你在六城,居、居然還——我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還有這樣的事情你居然也一句話都不說。”
差不多得了,彆說了,我時間不夠了。
我在心裡算著時間,按住他的肩膀,道:“等我五分鐘,我為你準備了一個禮物,我想拿給你,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萊納特咬住唇,但眼裡浮現了幾分欣喜,“禮物?”
他欣喜幾秒後,又立刻道:“不可以,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
我沒管了,甩開他的手就轉身跑。
兩分鐘,得趕緊去包廂。
蒙德廠長的話,無所謂了讓他等著吧,實在不行我說便秘了。
我一路狂奔,繞開亭子,直接衝向酒店大堂。夜晚的風割在我的臉上,腳下的碎石差點讓我摔倒,然而我依舊一路狂奔,並不敢停。
一步又一步,當我衝進大堂內時,艾什禮正好從包廂走出。他看著我,綠眼睛裡有一瞬間亮起來了,又再下一個瞬間黯淡下去。
我一路狂奔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將他直接推進包廂裡,反手關上門,一句話也不敢停地迅速說道:“我不知道你聽聞的案件是什麼,但在我看來,這一切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即便我知道他們如何謠傳我的。”
“你覺得是謠言?我不覺得。”艾什禮抱著手臂,推開我的手,“告訴我,為什麼迪森的長官一心庇護你,又是把你救出去,又是為你掩蓋這件事?”
“到頭來,你在我麵前表現的真誠老實原來隻是你的手段不是麼?”艾什禮冷笑起來,“連alpha你都可以搭上
,
我根本不可能再信任你所謂的感情。接下來,
如果你要將責任全部推到迪森身上了是麼?死人可不能開口說話,到時候不是任你塗鴉。”
艾什禮,做人這麼聰明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了。
我舔了下嘴唇,額頭一陣陣冒汗,因為我在心裡算著時間。就這段對話已經花去了兩分鐘,返回去狂奔還要一分鐘。
那麼我就又隻剩兩分鐘了。
這踏馬遛狗還是折返跑!
“陳之微,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通話時,我手裡那本書了。”艾什禮靜靜地看著我,又道:“你是在那個時候,看見了書頁上的字吧?”
他的眼睛裡終於閃過了悲傷,黑色的頭發也失去了光澤,“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是不是就已經調查到了,我是大法官的兒子?所以才來接近我的?”
“你令我覺得可怕,也覺得惡心。”艾什禮笑了下,麵上卻沒有任何笑意,“十二城的人果然都一樣,算了,不用你解釋了,明天法庭見。到時候,希望我的陳述能讓你徹底無法掙紮。即便買通了大法官,但陪審團不一定會放過你。”
不是吧,你這麼能推理,你怎麼不去當偵探啊在這裡搞我。
現在我真成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啊!
而且這感情怎麼說斷就斷?
艾什禮與我擦肩而過,我腦中再次亂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得留住,但是時間又不夠了!
還有一分四十秒!
想想辦法,大法官都搞定了,怎麼能在艾什禮這裡出錯啊!
一分三十九秒!
三十八,三十七,三十六……
愛情三十六計……就像一場遊戲,我要自己掌握遙控器……
嫩爹,彆唱了!
這遊戲馬上結束了!
在那一秒,我做出了人生最後悔的事。
因為我對著艾什禮喊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現在才來嗎?”
“我不在乎了,反正你也隻是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艾什禮的話音很冷淡,並沒有回頭。
我道:“因為,我去買了這個。”
艾什禮回過頭。
我舉起來了鑽戒。
對不起了,許琉灰,我當時真的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就已經在我身上了。你愛情的象征就先借我用用,實在不行,我給你一個新的象征。
艾什禮盯著戒指,瞳孔驟縮,他完全呆愣在那裡,“你——”
我道:“戒指是我在二手店買的,這兩天,我在打黑工,所以沒有聯係你。”
“我聽不懂你的猜測,但是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了。”我頓了下,又道:“所以我並不打算解釋,也並不想揭穿迪森做過的事情,如你所說,他已經死了,沒必要讓他背負這些東西。”
艾什禮的指尖攥住,“……背負什麼?”
我道:“這不重要,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依靠你,更彆
說還是斐瑞告訴我,我才知道你是大法官的家人的。即便結束也沒有關係,即便我為一條性命付出代價也沒有關係,即便認為我惡心也沒有關係……但請你收下它。”
艾什禮拍開我的手,眼睛裡有了淚水,“我不會相信你的。”
我道:“不需要相信我。”
靠啊,時間快不夠了啊……
艾什禮的情緒醞釀到位了,因為他動搖了,又走過來,手指微微顫抖。
彆抖了,時間真不夠了!
他終於望向我,眼睛裡滿是悲傷。
我也很悲傷。
怎麼辦?接下來肯定還要一段拉扯……
萊納特那邊怎麼辦?
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啊!
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艾什禮的手指顫動了下,道:“我不會相信你,但你可以告訴我,我隻會嘲笑你。”
我拉過他的手,將戒指放在他的掌心,道:“不要再見麵了,就這樣吧。”
艾什禮的手再次顫動起來,麵上有了痛苦,就像是假麵終於隱藏不住了。但我來不及欣賞了,推開艾什禮的肩膀,火速往外衝。
兩腿大步大步踏在光潔的地板上。
我狂奔出去,感覺到艾什禮追了上來,但我不敢回頭立刻到處繞路。
剛繞開幾秒,我腦袋直接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我腦袋一陣眩暈,鼻子生疼。我費勁睜開眼,看見蒙德一臉驚訝地道:“你沒事吧?我剛剛看你一直沒回來,就出來看看。”
“……”
完……完蛋了……
今晚我的宿命就是奔跑嗎?
原來斐瑞要纏著我,艾什禮要見我,這對父子要見我。
現在,後麵追著法官的兒子,麵前站著領導,遠處等著領導的兒子。
……五等分的商鞅,三等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