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回過神一般,站起了身。
我迫不及待地走到玄關,正準備開門,把這兩人掃出去,卻望見監視屏上,遠處走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發金眸的青年從遠處走近,距離這裡竟隻有幾l步路了。
啊啊啊啊!
我將我的腦袋揉圓搓扁,立刻回頭看向他們,道:“李默有些事要和我聊,但是你們在這裡的話,我不好解釋。”
江森凝著我,“你和李默——”
“申請權限訪問。”
電子機械音陡然響起。
我嚇了一跳,伸手捂住了江森的嘴,一手摸上了江森的腰,他眼睛微微睜大,呆呆地望著我。我四處張望著,一眼看到落地窗旁的碩大衣櫃。我將江森用力推過去,“衣櫃,衣櫃!”
江森:“啊?”
我用力拍他肩膀,“快去!”
江森在我的催促下,快步走過去進了衣櫃。
“申請權限訪問。”
“篤篤篤——”
門鈴聲伴隨著敲門聲,敲得我心律不齊。再一轉頭,發現迦示站在那裡眼神複雜地望著我,我抬起腿給了他一腳,“落地窗的窗簾那裡!安靜點!聽到沒有,到時候你還得挨打!”
迦示很顯然聽懂了挨打,也快步走向了窗簾。
我聽著震動的終端,又望了望監視屏,最後回頭望了望房間儘頭的衣櫃和落地窗,兩手拍了拍臉。
“哢嚓——”
打開門後,我率先看見李默那張冷臉,眼鏡下的金眸有著陰沉。在門開的瞬間,他的眉頭蹙起,視線掃到了我的衣服上。
我立刻以“哎呀我好柔軟啊”的姿態撲到他懷裡,將他往房間外擠,“你怎麼才來啊,我好怕。”
李默被我這麼一撲,像是有些驚訝,手扶上我的腰部,話音卻帶著譏諷,“現在你又想用什麼借口,玩什麼把戲?”
我用力抱住李默的腰,他像是被擠壓的貓似的,喉嚨裡溢出了帶著輕吟的呼聲。我仰頭望著李默,站起身來,抬起腳勾住門,“我好難受,我不想待在這裡了,這裡好可怕……”
李默低頭凝著我,一隻手扶著我的肩膀,用拇指蹭了蹭,“誰的血?”
很好,就是這個時候!
我勾著門用力一帶,擠著聲音,“不是,但是——”
李默用手撐住了門,硬生生擋住了我伺機關門的動作,他垂著狹長的金眸望著我,嘴角似笑非笑,“急著關門乾什麼,你不是住得很開心麼?”
他用力一推,我勾著門的腳反被帶著踉蹌幾l步,李默撈著我的腰部穩定住我的身
體,四處環視了一圈。
“說,怎麼回事。()”
他側著臉看我。
我:……⒆[(()”
我控製著我的眼球不去看衣櫃和落地窗,即便站在這裡一眼就能看見。
完蛋,和江森我隱瞞了那麼多,現在和李默說出來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但問題就是對江森撒謊,以後不想見還是可以避開的,和李默撒謊,我這不是和衣食父母作對嗎!
乾!
李默凝著我,鬆開了手,緩緩走到了沙發上。他鬆了下領帶,坐到了沙發上,兩手抱臂,望著我。
“不是怪我來晚了嗎?發生了什麼,解釋呢?”
李默淡淡道。
我又想揪我的腦袋了,啊啊啊啊這裡有其他人啊,又不能用以前那種方法!
救命!
我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低聲道:“奧朵來伏擊我,被摩甘比的人殺了,好像是摩甘比派來震懾我的。”
我流著眼淚,“我本來想跑,結果跑到一般怕撞到人又回來了,回來發現屍體都被收走了。”
我又道:“我現在一個人在這裡,什麼都不敢乾。我好怕。你能不能帶我回公寓,下麵好多媒體,我不知道怎麼辦。”
我開始靜靜流淚。
李默側耳聽著,抬起了手,搭在了膝上。
“怎麼不像在辯論賽上撕心裂肺裝瘋賣傻了?現在說話都輕聲細語了?”他笑了聲,話音刻薄,“怎麼,這下有當秘書長的修養了?”
我再一次克製住想要看衣櫃和落地窗的眼球。
“我能進來,全靠我之前給委員長投資過,但離開,也不是那麼輕鬆的。”李默頓了下,才又道:“這麼久不回信息,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在這個小地方呆著呢,原來這麼想走啊。那怎麼還怪——”
我扶著他的腰部捏了下,李默驚了下,話音被一聲短促的呼吸聲打亂,眼裡有了些霧水,“你乾什麼?”
打斷你,怕被發現我對彆人說了一樣的話。
我岔開話題,隻是道:“摩甘比的人都能在這裡伏擊我了,之後還會不會有人過來?”
我抬起顫抖的手,“我現在還怕。”
我咬住了嘴,李默卻冷冷地道:“你被伏擊的事,我會查,你也不用給我惺惺作態。從錄像到最後的提案,你一句話不曾和我透露過,你覺得你很有能耐?”
他掐著我的下巴,低著頭靠近,鏡片幾l乎起了白霧,薄唇有些濕潤。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這裡有其他人!
我立刻推開李默,站起身往外走,“隨你怎麼說吧,就算換個房間都好!我不要再在這裡待著!”
我打開家用終端的內線功能,準備撥打電話換房間,卻聽見李默涼涼地笑了聲,“這就是你的能耐,一直轉移話題?”
媽的,不轉移話題,給人聽床底是吧!
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回頭,卻見李默
() 脫下了外套,道:“給你點時間,你自己想好怎麼和我解釋。”
他說完朝著衣櫃走過去,這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
草,他怎麼這個時候要洗澡!你著急什麼啊!
我轉過頭衝向李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回拽,他愕然回頭,我憤怒至極地道:“那我就和你好好解釋!”
“在我被羅爾斯和摩甘比針對的時候,我幾l乎無法判斷到底誰才是敵人。”我氣喘籲籲,顯得我很激動,“許琉灰希望我失敗成為他的好孩子,斐瑞希望我失敗當他的好未婚妻,我的四周全是敵人,我如果想要出奇製勝,我就必須連自己也騙過去的,將所有事情都壓在心裡。我要麵對的敵人,是我必須蟄伏著最後出手才能打贏的壞人。”
我沉默了許久,才呼出一口氣,道:“我曾以為是朋友的人,可以輕易地將我當成玩物,因為我就是這樣低賤的身份。就連網上那些說著最愛我的人,也會轉頭就背叛這份愛。什麼都會轉瞬即逝,我不敢信任任何人。”
李默直直靜靜地聽著,他又像是受不了我臉上的臟汙一般,拿出了手帕,擦著我臉上的痕跡。
許久,他道:“說完了?”
我道:“沒有,但我生氣了,不想說了。”
我又道:“隨便你吧,我要去換房子了,你就想把我放在這裡讓我生氣又害怕,懲罰我對你的不尊敬唄?是吧老板?”
我轉身朝著終端走,卻聽見身後沒有腳步聲。
李默道:“又在轉移話題,沒關係,我有空和你耗。”
李默你真的變了,你以前最愛說沒空陪我耗的!我有些疲憊地準備換房,卻聽見什麼門打開的聲音,驟然間背後一片冷汗,迅速回頭。
一回頭,發現李默打開了冰箱,倒了杯酒。他居然真的優哉遊哉地啜了兩口酒。
我鬆了口氣。
李默走向了落地窗。
我氣又回來了!
啊啊啊你真的,媽的都聞不到信息素也能這麼警惕嗎?!
完蛋了,裡麵是迦示!
這下混合打雙了!
“李默。”我硬著頭皮叫住他,他卻已然距窗戶僅有兩三步了,他有些不耐道:“又怎麼了?”
我張了張嘴,卻陡然意識到李默旁邊是衣櫃裡的江森,前麵是窗簾裡的迦示這件事有多好笑。這個事實,我沒細想的時候不覺得好笑,但現在,我想到了這點後就幾l乎繃不住情緒了。
啊啊啊好荒謬,好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