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麻煩。”宿儺不耐煩的道:“去找白石澪來不就好了嗎?”
渡邊律怔了怔,男人的眸色暗沉,他低聲道:“其實這也是今天來找你的另一個目的。”
“白石她失蹤了,任咒術界的人如何找也沒有任何消息。”
“她最後見的人是你,你有什麼頭緒嗎?”
聞言,宿儺瞬間怔住,手指抽搐般的動了動,他轉過身來,猝不及防的揪住渡邊律的衣領,手指用力的發白。
他緊盯著青年,眼底有什麼情緒在洶湧翻滾,他惡狠狠的問道:“失蹤?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渡邊律也沒有介意宿儺的動作,他神色認真的注視著少年,“她失聯了,咒具發送的消息沒有回應,在各地執行任務的咒術師都聲稱沒有見過她,我們派去找的人也沒有任何收獲,她完完全全的失蹤了。”
“目前我們最大的擔心是她被羂索控製起來,畢竟以她的實力,也就隻有和她結過仇的羂索才有可能對她下手成功。”
“白石特級的失蹤在咒術界是一件大事,我們亦正在拚儘全力的搜索。”他細細看了宿儺一會,最終失望的輕歎一聲,“不過看來你也沒有線索。”
在宿儺鬆開他後,他一邊慢慢撫平著衣領上的皺褶,一邊對少年道:“如果有任何消息,請務必儘快通知我們。”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此處,而宿儺則沉默的站在原地,扯了扯嘴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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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京城與天皇見麵的路上,宿儺遇上了一名前來追捕他的咒術師。
不是沒有猜到咒術界會對他作出行動,隻是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派出一名特級術師。
“真是下重本啊。”宿儺譏笑著揩去嘴邊的血跡。
赤眸少年此刻的身體並不算完整,身上大大小小的遍布了傷痕,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和服,雖然並沒有受到致命傷,但若是這樣繼續流血下去,他很快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其實比宿儺更要感到意外的,是對麵的特級術師,不久前高層讓他捉捕一名新出現的詛咒師,生死不論。
本以為這是一件輕鬆的任務,畢竟對方才剛接觸咒術界不久,然而萬萬沒有想到......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對麵的暴戾少年,若是沒有猜錯,這孩子目前的實力是一級,並且離特級隻有一線之差。
這樣的咒術天才,若是讓他繼續成長下去,恐怕很快便會和朔、羂索、白石他們一同站在咒術界頂端位置。
然而這樣一個百年難遇的天才,竟然成為了詛咒師......
他惋惜的輕歎一聲。
但他事前有打聽過,不同於其他以殺人為樂的詛咒師,這個少年身為士兵,殺的都是一些禍害國家的倭寇。
因為這個原因,他並沒有下死手,他認為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隻是需要和咒術界高層議論。
這亦是他最頭痛,最困難的事。
僅僅是想起那些掌控著咒術界的長老,他的內心深處便不由湧上一股厭惡與惡心感。
這時,少年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動作讓他回過神來,他看著對方身上的咒力漸漸凝聚,很快便到達一個讓他不得不屏息以對的程度。
特級術師眼神一凜,雙手舉起,強大的能量凝聚於身前,暴戾的力量積蓄待發。
等,等等......
特級術師驚恐的看著身前光團越積越大,裡麵的能量以失控的趨勢越來越具毀滅性,什至遠遠超出他自身能夠達到的程度。
毀天滅地的咒術不受控製的從術師手中脫手而出,暗處的羂索勾了勾嘴角,收回尚還縈繞著咒力的左手。
然而下一刻,少年暗啞中帶著癲狂的聲音讓兩人都愣在了原地。
“領域展開。”
看著近在眼前似乎能把他輕易吞噬的咒術攻擊,宿儺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
“其實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你需要去和更強大的人戰鬥,去親身領會某些東西。”
“哈?”少年不可思議的道:“那你親自來和我打不就好了。”
白發少女搖了搖頭,輕聲道:“不,這不一樣的,雖然同樣是戰鬥,但在你的潛意識中,你清楚知道我不會殺了你,而且就算受傷了,反轉術式也會把你治好。”
少女用那雙遼遠的蒼眸認真的注視著他。
“你需要的,是一場真正不論生死的廝殺。”
鬼神嘴邊咧出一個興奮的瘋癲笑容,時間在這一刻是顯得那樣的緩慢,他舉起雙手,做出一個咒術手勢。
“領域展開——”宿儺赤眸微眯,“伏魔禦廚子。”
巨大而恐怖的神龕出現在少年身後,而它亦將是特級術師人生中最後看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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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尚還殘留著戰鬥後的餘煙,禪院朔走到屍身不全的術師身旁,單膝蹲了下來,晦澀的漆藍雙眸看了屍體好一會。
最後,他伸出手,將那雙猶帶著驚恐的眼睛溫柔的緩緩合上。
渡邊律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幕的他緘默不語,眼裡帶著幾分暗沉與複雜。
“請安息,老師。”禪院朔如此低聲說著。
青年站了起來,向身後的渡邊律問道:“那人是叫......宿儺是吧。”
“啊......是的。”
“我明白了。”
最強咒術師的聲線中帶著恐怖的冰冷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