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石澪是最先醒來的一個,她看著禪院甚爾近在咫尺的熟睡麵龐,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麵上,讓她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去。
......動不了。
少女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方的手腳此刻就像八爪魚般死死糾纏著她的身體,兩人肢體緊緊相貼,獨屬於男人的灸熱溫度透過兩人的相觸之處傳到少女一方。
所以說太熱了啊......而且——
白石澪艱難的在男人的禁錮間看向自己身後,不出意外的發現自己都快要落到床下了。
這張單人床本來平日讓禪院甚爾這個手長腳長的大男人睡下就萬分勉強,現在再加上她活生生的一個人,便更為狹迫了。
“禪院,醒醒。”
在嘗試一會不吵醒男人的情況下掙脫他,然後發現毫無辦法後,白石澪不得不深感無奈的喚著禪院甚爾。
她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態度大多是拿他沒輒的。
“怎麼。”天與咒縛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睡意與剛醒的迷茫。
“能麻煩你把手拿開一下嗎?”她頓了頓,“還有腳也是。”
“不要。”禪院甚爾似乎還未完全清醒,他在用那雙混沌的眼眸低頭看了會懷中少女後,便耍無賴似的緊了緊手臂的力度,沒有絲毫放鬆。
白石澪被迫再次陷入男人的胸膛之中,她呼吸艱難的把頭伸出來透氣,然後蒼眸便映入眼前之人再次陷入沉睡的臉龐。
少女默了默,看著男人孩子氣的抱著她不鬆手的模樣,她不禁無力的低歎一聲。
她細細的看著禪院甚爾的麵容,半響,她開口。
“甚爾,醒醒。”她放緩了語氣,第一次喚著男人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這次禪院甚爾很快便給了反應,他緩緩睜開眼眸,幽黯的深海定定的注視著眼前少女。
“我要去做飯,你能先放開我嗎?”
“......”
“你早餐想吃些什麼?”
男人繼續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禪院?”
這次天與咒縛終於給了反應,他慢慢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對上少女的,寥深的眼眸隻倒映著她一人的身影。
兩人鼻尖相對,呼吸相互的暖昧交纏,似乎隻要男人輕輕一動,他們的唇瓣便能毫無阻礙的緊緊相貼纏綿。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禪院甚爾的聲線在慵懶沙啞的同時,喉嚨深處卻又像是含著什麼不明的灸熱暗火,顯得混濁而壓抑。
白石澪感受著這異常危險的距離,以及看著男人眸中的暗沉情緒,手指下意識的揪緊對方衣物,她張了張嘴,似要說些什麼。
“先提醒你一下。”禪院甚爾眯起眼,語氣中帶著莫名的危險,“不要裝傻扮懵。”
他壓低聲線,“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少女頓了頓,她與天與咒縛的深眸相互對視,片刻,在男人的目光之下,她慢慢開口。
“......甚爾。”
禪院甚爾抱著她的力度似乎下意識的加緊幾分。
“再說一次。”
“甚爾。”
禪院甚爾意義不明的低笑一聲,然後把頭埋在少女的頸窩之間,低醇的笑聲中帶著饜足的愉悅。
......
這次男人很爽快的鬆開了她,讓她去梳洗做飯,而他自己則心安理得的轉過身去繼續睡覺。
自那天後,這個男人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每逢睡覺都要抱著白石澪才能睡著,他通常會把毫無防備經過的少女一把扯下來,然後像抱著個玩偶似的死死環住她,讓對方不論怎麼掙紮也逃不出他的懷抱。
久而久之,白石澪也就放棄抵抗了。
她沒有發現,禪院甚爾昔日眼底裡深入靈魂的疲憊逐漸消失,而且亦不會經常性的在半夜驚醒,在白石澪本能讓人安心的氣息下,天與咒縛第一次擁有能夠放下警戒、全身心交付於少女的沉眠。
本應如此。
這一天,禪院甚爾在淩晨時分打開家門,他抬頭正想習慣性的說些什麼,然而映入眼簾的死寂空間卻讓他下意識止住了話頭。
昔日那個會在男人回家時說一聲“歡迎回來”的少女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在過去的十多年中,那熟悉得讓人無比厭惡的黑暗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