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家的追殺比想像中來得早。
這一天,白石澪與禪院甚爾在街上閒逛著,突然有咒術師衝出來對兩人下手,那人很快便被天與咒縛隨手解決,然而接下來源源不斷湧出的禪院家咒術師昭示著這次行動並不是那麼簡單。
在對方的猛烈攻勢下,兩人很快便失散了,然後白石澪遇到了眼前的老人。
身穿和服的五條家長老在少女的白發蒼眸上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良久,他慢慢開口,“有興趣成為神子的家人嗎?”
在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隱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掌似乎正握著什麼發動中的咒具,白石澪眸色一沉,正要出手時,卻聽到了來自世界意識的聲音。
......
少女沉默片刻,然後緩緩抬眸,答應了這在常人聽來莫名其妙的詭異邀請。
然而長老似乎對這個回應並不感到意外,他收起咒具,扔下一句“明天過來五條家”,然後便徑自轉身離去了。
白石澪看著長老離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會後,便離開此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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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順著血跡來到兩人真正的初見之地,那夜就如同此刻般,受傷的野獸在黑暗中獨自舔舐傷口,如暗海般幽深的漆藍眼眸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與漠然。
那時候,瀕死的男人五感漸失,目不能視,因此並不能看見救了他一命的少女容貌。
亦不能捉住那道世間最純粹,最讓他執拗瘋狂的光芒。
此時此刻,仿佛情景重現般,依舊是身受重傷的天與咒縛,然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男人並沒有失去五感,因此亦能看見在月色之下,正向他緩步走來的白發神明。
禪院甚爾麵無表情的看著白石澪在他身前蹲下,他感受著與當夜彆無二樣的反轉術式,以及那讓他全身血液瘋狂沸騰的光明氣息,看似平靜的深邃眼眸此刻正翻滾著滔天暗火。
與上次的瀕死狀態相比,這次男人的傷勢比較輕,因此反轉術式的治療很快便結束了。
白石澪剛想收回手,便被眼前的天與咒縛死死捉住了手腕,那力度巨大得就像生怕少女再次從他眼前逃離。
見對方沒有鬆手的打算,少女也就沒有繼續掙脫,她慢慢抬眸,平靜的目光投向眼前男人。
“你不意外?”
從剛剛施展反轉術式到現在,禪院甚爾的臉上都沒有露出分毫驚訝的神情,似是早就對當初救了他的人有一個大約的猜想,而那個猜想最後對了。
而事實的確如此。
禪院甚爾扯起一個嗤笑的弧度,“我還不至於連救了自己的人是誰都認不出來。”
在反轉術式下完全痊愈的男人站起身來,然而攥住少女的大手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味。
說的也是,作為一個不理會世間事物的狂妄男人,願意收留一名對他有目的的咒術師這件事本身已是匪夷所思,更遑論這連日來他對少女的縱容。
“所以你這是什麼意思。”白石澪看著禪院甚爾緊攥著她不放的大手,“......放開。”
男人挑眉,嘴邊扯起一個惡劣的笑容,“不放。”
在少女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後,天與咒縛彎下|身來,與那雙宛若天空的蒼眸靜靜對視,在看了會那裡麵自己身影的倒映後,男人略帶愉悅的低笑一聲,他慢慢開口。
“我們結婚吧。”
“......”
“該有的證件我都帶在身上。”禪院甚爾道:“從禪院家叛逃時順手拿走了。”
“啊,對了。”男人直起身,似是想起什麼的道:“我要入贅,白石甚爾......真難聽啊。”
“也罷。”他嗤笑一聲,“起碼比禪院這個姓氏好太多了。”
白石澪剛從“我們結婚吧”這句話中堪堪回神,然而看著男人那副神色無比自然的臉孔,卻又感覺內心的無力感又加深了幾分。
“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太快?怎麼會。”禪院甚爾垂眸看著少女,輕輕的低笑著,“我們一起住,一起吃,甚至都睡在一起了,還不結婚是要乾嘛?”
“......你明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
“事實?”禪院甚爾歪頭望著白石澪,語焉不詳的道:“你指那個勞什子的任務?”
見少女點頭後,男人眉毛一挑,淡聲道:“從一開始我就告訴你了,那種無聊的事情我不在乎,亦沒有興趣理會。”
“......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答應你。”白石澪抬眸看著禪院甚爾,眸中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
“啊,我知道。”意料之外的,男人神色異常平靜,“畢竟我也不是那種強迫女人的惡心玩意。”
“不過嘛。”
禪院甚爾彎腰,嘴唇猝不及防的湊近少女誘人的唇瓣,兩人此刻的距離暖昧而危險,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蒼穹雙眸,眼眸深處燃燒著暗沉的火焰。
“今天說出那句話,隻是想要告訴你——”
他唇角微勾。
“你這輩子都無法逃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