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壓低的聲線帶著不明的暗啞與執拗。
“不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亦會死死糾纏你,讓你的一生被我覆上濃重的影子。”
聽著男人話語中毫不掩飾的偏執與癲狂,白石澪默不吭聲的看著眼前這位充滿侵略性的天與咒縛,片刻,少女默默的後退幾步,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
望著像看見什麼可怕事物避之唯恐不及的少女,禪院甚爾慢悠悠的直起身來,然後戲謔的低笑一聲,發沉的聲線帶著男人的磁性與低醇,加上裡麵此刻莫名的色氣,聽著更是讓人耳根發紅。
“......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白石澪緩緩道:“我接到新任務了,大概幾小時後便會離開這裡。”
“哦。”禪院甚爾平靜的應了聲。
“......”她頓了頓,“從初次見麵的時候就想說了,你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天與咒縛挑眉,“不然呢?”
他嗤笑,“難道搞什麼囚禁的無聊把戲?那也未免太無趣了。”
禪院甚爾低頭注視少女,語氣平緩的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折斷你飛翔世界的雙翼。”
因為他曾經就是被狠狠砍斷翅膀的一員,他經曆過那樣的黑暗。
“但是——”
他嘴角微勾,笑容中帶著男人本性的疏狂與桀驁不羈。
“就如同先前所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牢牢捉住。”
把獨屬於他的白發神明永遠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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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條本家。
白石澪看著眼前這氣派的千年大宅,在它的麵前,自己就像螻蟻般渺小而無力。
大門前早有一名被命令原地等待的侍女,看著眼前少女空靈的白發蒼眸,她瞬間被驚住了,但很快,訓練有紊的她立刻收起了麵上那過於失控的表情,重新變回毫無破綻的模樣。
然而這也僅僅是表麵而已,誰也無法想像她的內心到底掀起了怎樣的滔天大浪。
並不僅僅因為對方有著與六眼神子相似的外貌特征,更是因為少女身上那宛如神明的神性氣質,竟與五條少爺不相上下。
如果說五條悟是神子,那少女給人的感覺便是少女神明。
但要知道,五條悟是自誕生的瞬間便打破了咒術界平衡的強大存在,是數百年一見的六眼術師,然而眼前這名少女,卻僅僅是一名連咒術也無法使用的普通人。
長老他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但這些都不是她可以過問的,侍女很快便收起思緒,依照長老吩咐將白石澪領進了五條本家。
雪白的少女走向大門門扉,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那道陰影當中,宛如被黑暗的恐怖大口吞噬殆儘。
五條家的空間出乎意料的龐大,白石澪跟隨侍女走了好一段時間,卻依舊看不見這裡的儘頭,同時亦看不見任何人煙。
這裡蔓延著沉默的死寂,儘管有著無與倫比的千年氣派,卻也看不見任何生氣。
兩人最終在一個院子前停下,在門口前站立的,是上次見麵的五條家長老,他對侍女道了聲“退下”後,便領著白石澪走入一間充滿著詭異氣息的房間。
侍女恭敬的往後退去,在轉身之際,她看了眼房間,眼中滑過一絲極度的恐懼,然後再也不敢停留的快步離開此地,就像裡麵有著什麼恐怖的怪物。
......
與此同時,禪院甚爾回到出租屋中,他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把裡麵的飯菜放進微波爐叮熱,他邊吃著飯,邊耳朵夾著電話的與對方說話。
“今天開始接任務,你替我安排一下。”
“啊,都接,不管是祓除咒靈,還是殺人。”
“對,不休息了。”
“為什麼?”
禪院甚爾輕笑一聲,低沉的聲線中帶著幾分愉悅。
“因為要賺錢娶老婆啊。”
說罷,男人任由對方狂追猛打的問話不管不顧,徑自按下了掛斷鍵,然後心無旁騖的吃著飯盒。
在把盒子拿到洗碗盤清洗後,禪院甚爾從床底的暗格裡拿出了一樣事物。
特級咒具——天逆鉾。
禪院甚爾垂眸看著這個不知讓多少咒術師瘋狂追逐的存在,頓了頓,然後像對待垃圾似的把它隨意塞到袋子裡。
大手拿起錢包鎖匙手機,男人走到門口處穿上了運動鞋。
在離去的最後,他回頭看了眼出租屋,意義不明的扯了扯嘴角,然後頭也不回的關上了門扉。
天與暴君——這個讓咒術界聞風喪膽數十年的可怕稱號,由此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