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之後(四)(1 / 2)

晨曦的陽光還未衝破烏雲,周遭都霧蒙蒙的。

一盞燈籠闖入這座還在沉睡的深山,深黃色的燭光給它周圍的霧氣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

燈籠在一所簡樸的院落停下,執著燈籠的少女敲了敲緊閉的木門。

木門被打開,裡麵的人奇怪道:“主子,你怎麼這個時辰就來了。”

瑤華摘下帷帽,說:“先彆管這些,人現在怎麼樣了。”

暗衛頭領側身迎主子進門,又左右張望,確定沒人跟來就輕手將門掩好,低聲報告道:“我和兄弟們按照計劃製造機會讓雲公子逃走。

我們的人親眼見公子逃進深山裡,大家不敢就此離去,就跟在後麵。沒想到跟了一會兒,雲公子體力不支直接就倒了下去。現在人還沒醒……”

“找大夫了嗎?”

“我們先是不敢進城找,先就在山下村裡找了個郎中看看。”

瑤華點頭,現在城裡到處是抓捕雲容的人,確實不好暴露,“那郎中怎麼說?”

暗衛頭領麵露苦澀,“郎中說公子除了被打的厲害有些發熱外,還說了可能被下了毒,至於什麼毒……尚且看不明白。最後隻把受傷的腿接上就走了。”

他垂下頭,主子好不容易盼著雲公子出了狼窩,沒想到人卻被下了毒。以主子對公子的看重,暗衛頭領很難想象她會如何作想。

“中毒了麼……”

“是。”暗衛頭領說:“我們怕那郎中技術不熟,就綁了京城最好的大夫來,沒想到他也看不出中了什麼毒。”

瑤華沉吟片刻,問:“京城最好的大夫?”

“是的。主子儘管放心,我們給他蒙了眼罩,繞了幾道彎路才上山來。他也隻以為是山頭的土匪看病。”

瑤華讚賞的點頭,說:“那就好,先帶我進去看看人吧。”

“是。”

瑤華推開陳舊的門,帶起“嘎吱——”的一串長音。

屋內擺設簡單,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櫃子。床上掛著灰白色的簾子,躺著一個麵容精致的男子。

瑤華走近,看見男子麵色冷白,唇色儘失,眉頭也不自覺的攏起,想來是睡得不踏實。

應該是被梳洗過,發絲乖順地垂著,看起來好了許多,但乾淨的衣裳下還是可以依稀見著形狀像是鞭傷的青的紅的傷痕。

忍下眼睛洶湧冒起的酸澀,瑤華走上前,小心地將露在外麵的手放進被子裡。

又靜靜地立了片刻,方叫暗衛一同出去。

而在她轉身離開後,床上的男子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那雙眼睛猩紅,像是深山裡餓極了的野獸,等待著一個機會,就立刻會衝上前咬碎獵物的脖頸。

兩人到了外屋,瑤華才輕聲問道:“江平,你們救出雲公子時,可有人看見?”江平正是暗衛頭領的名字。

江平搖頭,“並未。我們謹遵主子的命令從未現身,就連雲公子也會覺得這隻是場意外。”

“那易容……”

“主子放心,老三的易容術一般人看不出來。我們事後也儘快處理了那位藍衣男子保證查不到我們頭上。”

原本殺了人這種事江平是不會選擇與瑤華說的,因為在江平看來,從前主子雖然聰慧,但難免有些婦人之仁,跟她說這些,主子還會傷心,還不如瞞下不說。

但這幾日,主子的果決打破了他的印象。這在他看來,主子在北亭侯這件事裡成熟了不少。

瑤華想不到自己在自家暗衛眼裡長大了,隻是默默地點頭。

她頓了頓,又說:“至於雲公子中毒之事,先按下彆動。如果連京城最好的大夫找不出中了什麼毒,這尋常的大夫恐怕是不行的。”

江平微愣,遲疑地問:“主子是想找宮裡的太醫?”

這尋常大夫不行,就隻有太醫了。若是府上有人生病還可以拿牌子求個來,但是雲公子現在的身份尷尬,難道主子是想去求宮裡的娘娘?

瑤華沒有回答江平,隻是讓他照顧好雲容,就重新執著燈籠下山去了。

“老大,你不會是想讓那位給雲容治病吧?”

瑤華微微挑眉。

老二跳起來,說:“我靠!還真是,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那位的金手指啊!”

雖隻是小世界,但是老大神力被封,遇到氣運強大的那位一招不慎,也是會吃虧的啊。

“我知道,那又如何?雲容這毒難道不是她研製出來的嗎,既然製得出,那就解得了。我管她是誰,我就知道她能解雲容的毒。”

器靈呆愣愣地懸在半空中,弱弱地問:“可是你要怎麼讓她肯來解毒呢,要知道這位可是對女主忠心的很。”

瑤華勾起嘴角,眼眸深沉似井,“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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