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清脆的瓷器與地麵的碰撞聲響起，把皇帝從剛才的震驚中拉回神。
他回頭看去, 隻見楊玉貞瞪大雙眼看著他們, 手指尖尖還滲出兩滴血珠子。
他轉回頭去, 對著瑤華說：“皇姐這是何意？”
一看楊玉貞的反應，瑤華就知道皇後給的情報果然沒有錯。
又見皇帝早已了然的樣子，氣道：“本宮何意陛下應該清楚，陛下明知道此人是楊威的親女兒，為何還將她納入後宮封妃？”
皇帝有些不得臉, 說：“皇姐, 既然你知道了, 朕也不想瞞你。楊威當年死，貞兒也不過八歲……”
“你的意思是罪不及兒女是嗎？父皇當初隻斬首犯的腦袋已經仁至義儘，當年父皇下旨罪臣楊氏子孫三代不能入朝堂，女眷不得進後宮。”瑤華說，眼睛漸漸浮上一層冷清，“皇帝這是都忘了嗎？”
皇帝被瑤華哽了一下，說：“上輩子的恩怨為何要延續到朕這一代？”
瑤華嘴角一勾, 譏笑道：“沒想到我們楚家還出了個癡情種。”
皇帝臉開始發黑, 揮了揮手，“皇姐若是沒有其他事, 還請回吧。”
他的手勢做的隨意, 像是趕走眼前的蒼蠅。
就是這麼個手勢激怒了瑤華，她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可吐出來的氣都帶著尖刺, “皇帝隻知道做一個好情人，卻忘了做人的基本廉恥。皇帝，父皇才死了六年，你這麼做，父皇都在天上看著呢！”
“閉嘴！”
皇帝大吼一聲，他最討厭瑤華拿先帝壓他，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往下一摜，茶碗瞬間四分五裂。
刺耳的一聲響，楊玉貞“啊”地小聲尖叫了一聲。
皇帝怒氣衝衝地指著瑤華說：“你少來用父皇來壓朕，這麼些年你壓得還不夠多麼？彆跟我提父皇，父皇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才會死不瞑目。你才沒臉見父皇！”
“本宮為何沒臉？”瑤華好笑。
皇帝氣道：“一個女子插手朝堂，牝雞司晨，你彆以為真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不就是欺朕年幼，好占領朝政！”
“你說什麼？”瑤華一頓，說：“本宮做的都是為了大楚！本宮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以後的位置更加穩固。”
“說得好聽。”皇帝不屑道。
瑤華呼吸一窒，“好啊，真是好極了。”
皇帝見她臉色發白，心也有些不忍想伸手去扶她，但想到楊玉貞說的那些話，他又狠下心，收回手藏進袖子裡。
瑤華深呼吸，停了片刻，說：“你說女子不可乾政，行。那皇帝知不知道為子之道是什麼？”
她指著一直靜靜立在皇帝身旁的楊玉貞，說：“這人的父親是楊威。楊威陛下你不會忘記了吧，楊威是當年吝王的親信，吝王謀反以圖父皇的江山。若不是吝王，父皇身中劇毒，年紀輕輕拋下你我駕崩！你現在寵愛這個女人，你把父皇放在哪裡！”
楊玉貞見皇帝麵帶猶豫起來，急忙挽住皇帝的胳膊，“皇上？”
皇帝動搖的心在楊玉貞小心翼翼的呼喚中硬了下來，貞兒不能沒有他，貞兒離了他隻有死路。
皇帝輕聲說：“皇姐，上輩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事情是楊威做下的，貞兒也是無辜的。”
“無辜？”瑤華冷笑，“皇帝是非要保她了是嗎？”
皇帝挺了挺脊背，“是！”
“好。”瑤華冷冰冰地說：“那就看陛下能護她到幾時了！”
瑤華丟下這句話便甩袖離開，可心裡的怒氣怎麼都平不了，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原身記憶裡皇帝也沒這麼蠢啊，怎麼這麼些年不見，這腦子怎麼長回去了？
瑤華想起在楊玉貞周身彌漫著的金光，這沒喝孟婆湯從奈何橋上逃出來的人氣運也有這麼強的麼。還能讓周遭的人變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