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曉之光(十三)(2 / 2)

為什麼不用擔心四玫瑰?

降穀零還沒來得及詢問,就看見少年抬眸,輕緩的說道:“因為我也知道冰酒。”

“我是因為冰酒而誕生,被冰酒塑造成就的四玫瑰威士忌。”

是她的第二位半身,是永遠不會背叛她的存在。

*

和紀回到實驗室泡了幾天。

她的身體終究還是不同,對於外傷,她的恢複力會比常人更快一些,可是對於身體內部的傷害,還不如稚齡幼童。

醫療部商討了一下,還是接納了實驗組的意見,跟和紀提議讓她回到實驗組特製的營養液中泡個兩天,營養液會調養修複和紀的身體。

和紀頭都要搖成撥浪鼓了,不管是貝爾摩德還是蘇格蘭都沒辦法勸動和紀,讓和紀在醫療部賴了許多天。

直到琴酒匆忙結束任務趕來,黑著臉揪著少女的衣領把少女扔進了實驗室。

冰酒那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真的是太好笑了。

綠川光忍不住想。

自從前幾日貝爾摩德找他談話後,他倒是下意識的開始觀察起朝日奈和紀來。

喜歡咖啡,喜歡小甜品,喜歡好看美麗的東西,也像是普通同齡人一樣會撒嬌,會偷偷藏著藥不吃。

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不同,除了比起同齡人心智更加成熟以外。

貓眼男人看著少女顫抖著從冰冷的營養液中爬出來,中途還打了兩個噴嚏,然後也沒有想要換衣服的想法,就這樣坐到了他麵前,打開了他帶來的食物。

諸伏景光手指蜷縮,最後還是解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和紀身上。

正在往嘴裡塞飯的和紀茫然抬頭,在感受到身上那件外套上屬於男人的溫度後,她被驚嚇到連忙搖頭:“彆……咳!”

諸伏景光一臉無奈:“咽下去再說話。”

和紀老老實實的把飯吞下去後才開口:“不用給我披衣服的,畢竟我吃完飯就要泡回去了,白白弄濕你的外套。”

這幾天和紀的日常就是泡在營養液裡修複身體,飯點爬出來吃個飯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然後繼續泡回去。

諸伏景光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他沒有接和紀的話,而是將麵前的味增湯往少女那邊推了推:“快吃吧。”

男人看起來仍然是那副溫和而又疏離的模樣,和紀聳了聳肩,也沒再拒絕。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蘇格蘭來送飯的時候總是會多帶一件外套,實驗室中也備上了兩三條浴巾。

等和紀能從實驗室出來已經是一周後了。

一從實驗室出來,和紀就跑去情報部看了看蘇格蘭這段時間都在接取什麼任務。

少女翻著任務清單沉思片刻,最後打了個響指對情報部的負責人說:“以後蘇格蘭接取的任務就由我來分配吧,記得不要告訴蘇格蘭。”

他們之前搭檔時的任務和紀並沒有插手,分到手上什麼任務全靠情報部和琴酒安排。和紀此話一出,就代表要自己挑選任務了。

知道冰酒有多大權力的情報部向琴酒請示了一下,爽快的通過了。

和紀將那些基本上不需要動用武力的任務劃分到了自己與蘇格蘭的名下。

蘇格蘭最開始還沒有發現這個事情,直到在情報部也有一席之地的安室透通過公安的秘密傳遞信息通道詢問道:【你被冰酒懷疑了嗎?】

懷疑什麼不言而喻,無非是臥底的身份。

諸伏景光疑惑的回道:【沒有啊,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我這裡看你們近期的任務全是談判與情報收集任務。】降穀零的擔心都要滿溢出來了:【你原本和我們一樣是行動組的代號成員,為什麼會去做這些普通成員就能完成的任務,還連帶著冰酒一起?】

諸伏景光恍然回憶了一下,忽然發現,背包中的狙擊槍已經許久未見過血了。

是啊,為什麼呢?

他是行動組的代號成員,在此之前的任務無一例外都需要清除任務目標;冰酒是與琴酒幾乎可以平起平坐的存在,又為什麼會接取這些完全遠離核心的任務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身份被懷疑了?所以冰酒在借此試探他?

諸伏景光想不出答案,在某日淩晨談判任務結束後,他坐在駕駛座上,望著身旁困倦到縮在座位上,像是下一秒就會睡過去的和紀問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既然自己怎麼想都想不出答案,還不如先發製人,然後通過少女的表現來推測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和紀用自己已經轉不動的腦袋思考了一下,然後懷疑人生的反問:“你為什麼這麼想?”

看著女孩瞬間睜大的眼睛,諸伏景光就明白事情很可能不是自己與zero想的那樣,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將話接了下去:“最近的這些任務……明明不用代號成員也能完成的啊。”

他看見了少女完全的從睡意中清醒了過來,轉過身望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你不高興嗎?”

“我為什麼會高興?”

諸伏景光感到有些疑惑,他試探的說道:“這些任務有什麼特彆的嗎?”

金發少女像是泄氣了一樣靠回了靠背上:“我還以為你會高興的。”

“你明明不喜歡殺人的,不是嗎?”

諸伏景光心中瞬間緊繃了起來,握著方向盤的指尖用力到發白,努力裝作平靜的說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難道真的是自己臥底的身份被發現了?

男人的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槍,卻聽見和紀說道:“因為從我們搭檔後的第一個任務開始,你就……”

少女像是很想尋找出一個能形容當時的諸伏景光的形容詞:“你就很奇怪。”

“你看見滿身都是鮮血的我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史前大怪獸,到後麵也是一直在疏遠我。”

“其實我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副十二歲的身體了……下意識的就用了那種更省力的方式戰鬥,嚇到你真是非常抱歉。”

“不喜歡殺人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安慰道:“我也不喜歡啊,可是有些時候是不得不這樣做。”

和紀平靜的說道:“要想在組織中得到一定地位,獲得權勢的話,這是不可避免的。”

諸伏景光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現在終於有些明白貝爾摩德當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多看看冰酒,冰酒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種人。

如果不是她身處組織……那她也是個好孩子啊。

可是不管心裡怎麼想,諸伏景光都不能應承下來和紀的話。

所以他隻能搖頭,冷漠的說道:“我隻是不喜歡,而不是討厭。”

“所以以後不用顧及我,接取的任務還是換回原來的吧。”

他明白和紀的好意。

可是他不僅不能應下,還要反駁和紀是錯誤的。

因為可能這一時的錯漏就會讓他的臥底身份出現閃失,諸伏景光不能賭,也賭不起。

於是他們的生活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不過和紀還是發現了某些不同。

就比如,她終於吃到美味的三明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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