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書眼角跳動,蕭紹宗所言,老尚書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當年齊家發生此等怪事,也確實讓許多人心中暗暗納悶。
不過侯門深似海,達官貴人的家族之中,多少都有一些不為人道的事情,而這樣的事情,往往其他人也都會十分自覺地三緘其口,不去議論,更何況那時候的錦衣齊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齊景手握十萬大軍,坐鎮前線,發生在齊家的事情,誰又敢在背後聒噪。
或許當時還有人心中狐疑,但京城裡每天發生的怪事不在少數,齊家的事情很快就被其他怪事所替代,湮滅在許多的奇聞怪談之中,不過半年,很多人甚至都忘記齊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今日蕭紹宗忽然提及起來,老尚書便即想起了當年發生在錦衣齊家的這樁往事。
“當年齊家這樁怪事,朝野諱莫如深,並無太多人提起。”蕭紹宗輕聲道:“隻不過大家所知,也僅此而已,可是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蹊蹺的事情,知道的人卻寥寥無幾。”淡淡一笑,道:“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當年那樁事情發生之後,齊家竭力掩飾,並沒有讓內情為外人所知。”
老尚書這才道:“王爺說齊家的事情不為外人所知,可是王爺卻似乎對當年發生的事情了若指掌。”
“齊家雖然竭力隱瞞,可是那樁事情背後卻深藏著巨大的禍患。”蕭紹宗道:“參與當年那樁事情的人確實不多,可是除了齊家的人,卻還是有外人參與其中......!”頓了一頓,才道:“老尚書,小王言儘於此,不過老尚書見多識廣,心思縝密,小王今日所言是真是假,老尚書自有判斷。”隨即目光一寒,才道:“也正因如此,齊寧此人就不得不除。”
老尚書道:“王爺既然說齊寧不是齊家的人,而且是巨大的禍害,也早就想將其誅殺,卻為何一直沒有出手?此事皇上是否知曉?”
“此事匪夷所思,那證人心存大善。”蕭紹宗歎道:“他覺得隻要將此事隱瞞,讓齊寧自以為是齊家之後,爾後效忠於大楚,那也不是非要誅殺。小王......雖然不敢苟同,但人心向善,那證人既然堅持,而且不願意出來指證,小王就隻能嚴密監視齊寧,隻盼此人能夠為我大楚建功立業,莫要生出叛逆之心。”
老尚書皺眉道:“莫非這些年,王爺一直在監視他?”
“老尚書自然知道,齊寧早年時候神誌不清,癡傻愚鈍,如果一直如此,自然不會對帝國有任何的威脅。”蕭紹宗歎道:“可是幾年前發生變故,據說是北漢九天樓的人綁架了此人,要將此人帶回北漢,以此威脅齊景,後來齊家的人找回了齊寧,不知為何,死裡逃生的齊寧因此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老尚書頷首道:“不錯,老臣當年知道此事,也是十分吃驚。不過那孩子或許是受了驚嚇,反而腦子開竅。”
蕭紹宗湊近老尚書,壓低聲音道:“老尚書可知道齊寧為何會變的癡傻?”
老尚書立時聽出蕭紹宗話中有話,他這明顯是說齊寧當年癡傻是另有蹊蹺,但還是顯得十分平靜,看著蕭紹宗近在咫尺的眼睛,雖然沒有開口,但眸中卻帶著幾分詢問之色。
“柳氏難產而死,齊寧是由齊家太夫人親自養育。”蕭紹宗唇邊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開先幾年,那位太夫人也確實一直都在照料齊寧,可是此後太夫人做主,讓齊景納了劉氏為妾,而且劉氏還為齊家生了一個男丁,等到齊寧四五歲的時候,齊太夫人將齊寧交給了妾室劉氏照料。”
老尚書頷首道:“便是生下齊家次子的那位姨娘。”
“正是。”蕭紹宗道:“據小王所知,齊太夫人將齊寧交給劉氏的時候,腦子就已經開始出現了問題,沉默寡言,終日裡隻是對人傻笑。”
老尚書歎道:“此時老臣也是知道。齊寧幼時,老臣也是見過,那孩子天資聰穎,天賦極佳,小小年紀,便是那古賢文章,隻要看過一遍,就能夠過目不忘,老臣還記得齊大將軍說過,等到那孩子年長幾歲,便要交到卓青陽手裡,由卓青陽親自施教。可是.....後來聽說那孩子忽然魔怔,口不能言,癡傻愚鈍,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蕭紹宗含笑道:“老尚書自然不會想到,齊寧從神童變成癡傻,不過是有人做了手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