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清冷悶騷師尊vs女弟子(1 / 2)

種什麼,得什麼。種豆得豆,種瓜得瓜,跟著瑤姬種了這麼久的地,這個簡單的道理,齊垣最是懂的。

所以,他滿懷期待,“作為一棵樹種子,應該能得到一棵大樹吧?”

他把這塊土和土裡的種子交給了瑤姬保管。

老祖宗還是一貫的私心忽悠,“這是天下最珍貴的種子,也最是難種的。我當初跟花招蝶曆經劫難找到它,自己種了多年,卻不曾見過它生根發芽,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種出來。”

瑤姬捧著那團泥巴,輕輕摸摸了它濕乎乎的土,滿臉的自信,她可是神農的血脈,肯定能種出來。

然後低頭,看見了那顆種子。在她一刻,她情不自禁溫柔的撫摸了它一瞬,心裡冒出了一股歡喜。

突然冒出來的歡喜很奇怪,但是瑤姬很喜歡。

她再次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瞬,低著頭,手裡拖著那塊泥巴,“師尊,這是什麼種子啊?”

齊垣見她如此喜歡自己的這縷神識,倒是升起了一股醋意,即便神識也是他的,是一個人,但畢竟不是他的本尊。

他酸溜溜的道:“大抵是棵樹吧——但應該比我差。”

瑤姬抬頭,指出他話裡麵的矛盾,“可是你剛剛還說它是天下最珍貴的種子。”

自己跟自己比較,怎麼想怎麼傻。齊垣便都誇了一遍,“它是天下最珍貴的種子,我是天下最珍貴的樹。”

見瑤姬沒有反駁,齊垣心裡高興的很。

不論瑤姬承認前半句話,還是後半句話,都是對他的誇獎。

然後聽見瑤姬道:“——我很喜歡這顆種子,就好像老友重逢一般。”

她抬頭,“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它一般。”

齊垣:“是麼?”

瑤姬點頭,“是。”

她笑著道:“雖然我覺得“眾菜皆平等”,但是這時候,心裡也免不了偏向它,想把天下最好的天河水引來澆灌。”

齊垣聽著這話,一邊幸福的冒泡,一邊酸溜溜的冒泡,最後泡泡都把他快的識海淹沒了,他這才掙紮著一本正經的道:“瑤姬,那我就將這種子交給你了。”

瑤姬承諾點頭:“好啊——我肯定能種出來——你給它澆水了?”

齊垣:“澆了一些封淵之水,當初我就是靠著封淵之水活的,我覺得它應該也可以。”

瑤姬看完了種子,滿意的很,然後便拿著泥巴精左看右看,“我都快忘記它了,它好像除了傳東西之外沒什麼用,你真的不打算換塊土嗎?”

齊垣笑著道:“它養活了我,很肥沃的。”

想了想,還加重了語氣,“它就跟我的兄弟一般,你可千萬不能丟了它。”

當初就是這塊土養活了他,萬一它還能養活這顆種子呢?

瑤姬:“你又有了一塊土兄弟。”

她嫌棄的拍了拍泥巴精:“但是它在我這裡這麼久了,也沒種出過什麼靈草——真的很肥沃嗎?”

齊垣便不得不為自己的好兄弟說一句話,“定然是肥沃的,你看看我,我都長這麼大了——我瞧著,它應該是懶惰了。”

“要是它不乾活,你就打打它。”

瑤姬還是第一次聽見打土的,道:“打它?”

齊垣回憶,“最開始,它也不肯養我,是我打它,打服氣了它,這才能讓它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做了我的弟兄。”

瑤姬:“……”

你直接說這塊土是你搶來的便好了。

她看著懨巴的土兄弟,笑著道:“行,它要是不聽話,我就打它。”

這般好用的土——能種出齊垣來,定然是肥沃的,那不用白不用。

她還覺得這般好用的土就該要最大程度的用起來,光是種一顆樹種子不好,還要稀釋一下,用來乾彆的。

她就逼著泥巴精斷了一小塊泥土出來,然後混合到其他的土裡麵去,混了水,拌了拌,“這般一來,這些普通的土,想來也會變好用吧?”

齊垣:“應該吧?會不會不夠用?你可以讓它吐一些出來。”

瑤姬震驚,“它還能吐土!”

齊垣為兄弟而驕傲,友好的對泥巴精道:“吐吧,吐吧,多吐點出來。”

瑤姬熱情的拿出一個納戒,“你吐這裡來,吐在裡麵,我都幫你保管著。”

太幸福了,以為隻得到一塊土,沒想到土還能生土。

泥巴精:“……”

齊垣的威壓讓它不得不吐土,它悲憤的開吐了。

瑤姬就蹲在一側看泥巴精張開了一個口子,裡麵時不時出來一團泥巴,那泥土肉眼可見的肥沃,她滿臉幸福,覺得自己就這般看著它吐土,能看三天三夜。

她越看越喜歡泥巴精,準備給它做一個小盆。

齊垣慷慨的獻出了自己之前每次曆天劫被劈下來的枯樹,他道:“用我的身體吧。”

瑤姬:“……”

雖然這句話很奇怪,但是不得不說,齊垣的身體真的很好用。

她做了一個小樹盆,將這個小樹盆吊在了自己的腰上,這般就能時時照顧著。

——害羞!就好像自己吊在了瑤姬的身上。

瑤姬嘖了一聲,然後又去一邊看靈草書,一邊修煉。

因為齊垣說,“你想要種出很多的靈草,便要消耗無數的靈力,瑤姬,你要努力。”

瑤姬本來也沒有鬆懈,在種植靈草的時候,她也在掌控自己對這些靈草的掌控力。

木靈根使得這些靈草對她很是順從。

齊垣,“傳聞最厲害的木靈根,能聽見這些靈草的心思。”

瑤姬豎起了耳朵,“是嗎?”

她現在就能聽見齊垣說話。雖然隻是聽見了愛慕她的話,但也能聽見對不對?

她想:這可能跟她的木靈根也有關係。

瑤姬也沒有告訴齊垣自己能聽見他心裡話的事情,不然……齊垣該要用樹根刨洞鑽進去了吧?

她笑起來,道:“我修煉啦。”

齊垣親自指導她修煉,瑤姬覺得自己進步飛快。在又一年過去之後,洞府裡麵多了一條河。

因為瑤姬還養了魚。每天修煉完了之後,齊垣便跟著她去河邊釣魚,散步。一人一樹,一前一後,人在前麵,樹在後麵。

若是陽光還烈,光輝之下,瑤姬慢慢悠悠的走,齊垣就用樹枝給她籠下了一片餘蔭。

若是黃昏之際,波光粼粼的河麵上,齊垣便卷起一些樹葉在上麵任由它們流淌,他和瑤姬慢慢的在河邊走。等樹葉們流淌到他們的前麵去,便用一陣風,又把樹葉丟到河流儘頭去。

兩人很少跟外麵交流,偶爾還有長老過來說幾句修仙界和衛丘山的事情。

比如說,隔壁花蓮宗的長老們發現花招蝶去世了,便寫了禱文發給了修仙界,要給老祖宗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雲墨長老來問齊垣去不去參加。

齊垣搖頭,“我見證過他的死亡,早告彆過了。”

雲墨便退了下去,等過了幾天,越長老過來,說起花蓮宗的事情。

“本是好好的,結果出喪的時候,有大概幾百個婦人前來哭喪,都說花道尊留了寶物給她們,讓她們來花蓮宗取。”

齊垣笑著道:“假的。”

他道:“花招蝶很小氣,當年我們去彆的地方隨禮,他都跟著我進門,不肯出一份禮。”

越長老尷尬的點頭,“是。所以花長老將她們趕出去了。”

他看了齊垣一眼,道:“隻是花道尊平日裡為人極為……極為……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有不少人覺得他去世了,便想上花蓮宗尋仇。”

齊垣不解,“既然覺得他狂妄,如今他去世了,怎麼還去尋仇呢?”

瑤姬上輩子在人間看的多,大白菜跟她說過好多臣子們的壞心思,她立馬道:“肯定是為了去要點好處。”

齊垣便懂了,“如此,我知曉了。”

他對越寧平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跟他們說,若是有不滿的,便來衛丘山找我。”

越長老便像是得了底氣一般,立馬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後來,瑤姬聽雲長老進來的時候說過一嘴巴,他說:“花蓮宗十分感謝衛丘道尊。”

瑤姬好奇:“雲長老跟越長老跟花蓮宗很好麼?”

齊垣含笑看著她,道:“是唇亡齒寒罷了。”

他放了一根樹枝到瑤姬的腦袋上,“瑤姬,我也終究逝去,到時候,這天下的人,也會覺得我狂妄至極。”

他笑著道:“瑤姬,你要學著長大了。”

瑤姬被這一句話說的極為感傷,她悶悶道:“在你活著的時候,你要好好活。”

做你能做之事,做你想做之事。

那天晚上,兩人都沒有多說話,瑤姬睡在他的樹枝上麵,半夜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阿燕。

阿燕在夢裡麵,生下了一個孩子。

她笑著跟她說,“阿姐,你看,我有了一個家。”

等瑤姬醒的時候,她把這個夢說給了齊垣聽,“你說,是不是真的?”

齊垣:“是真的,不是夢,我隻是把她的人生給你看。”

他道:“阿燕回京都之後,嫁了郎君,生下了一個孩子。”

瑤姬愣愣的哦了一聲,“好快啊。”

齊垣:“是,她有了自己的人生。”

在看見她的人生越來越沒有了花招蝶的痕跡,在看見她有了更多在乎的人之後,慢慢的將之前的人遺忘。

人生麼,總是如此的。

瑤姬這般聰慧,總要活得跟阿燕一般好才行。

齊垣發現,時光不多了。

在瑤姬修煉的同時,他也去照著那本膳食之道的書做食物,剛開始掌握不到火候,後來便好了,廚藝越發精湛。

但是,他做出來的東西也奇形怪狀的。有一回,還要逼著瑤姬吃樹葉子——沒錯,他幻化出來的樹葉子。

瑤姬憤怒,“這是假的!”

齊垣:“假的也是葉子。”

瑤姬隻好將樹葉子都吃了下去。

——還彆說,挺好吃的。

齊垣,“都是靈力嘛,我都是按照你的身體承受力去的。”

一年又一年,齊垣兢兢業業享受這種跟瑤姬在一起的時光,後來,他又聽見了阿燕對他說的悄悄話。

她說:我又夢見了花阿兄,夢裡依舊思念他,但醒來看見丈夫,早間看見孩子,中午回了一趟娘家,跟阿娘說了一會話,晚間回來的時候,小兒吵鬨不休,一定要我跟著他一起踢毽子,我便忙得沒有時間去想那個夢了。

齊垣聽完笑了。他這些年也一直在看阿燕的日子,看著她活潑,康健,無憂無慮的過完了一生,便也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