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清冷悶騷師尊vs女弟子(2 / 2)

他想:我的瑤姬,也該要這般過完一生。

——

衛丘山,雲家。

當初,雲青從秘境回來,轟動了整個衛丘,以及其他的宗門。當初被她所救的宗門弟子都送了謝禮來——倒是沒有親自來,因為雲青到底在秘境裡麵受了一些神魂之傷,又得了老祖宗給的青竹劍,所以一回來便開始修煉,閉關,等到出關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年後了。

二十年對修仙之人彈指而過,她從當初的築基已經升到了金丹高階。雖然在宴溪湖畔裡耽誤了一些年歲,但是如今的修為,依舊是這個年紀的佼佼者。

她出關之後,雲墨看了看她的修為,便知道她已經到了瓶頸。便想讓她去外麵曆練。

雲青自己也有這個念頭。修煉之人,不該一味的閉關,還是要多多出門曆練才好。傳聞道尊這種喜歡閉關的人,在年輕的時候,也是跟花道尊一般四處行走曆練的,這般才能讓修為更加精進。

正好百年一次的各大宗門弟子大比在即,雲墨便讓她帶著人去雲鹿山參加修仙界的弟子大比。

雲墨道:“雲鹿山宗門雖然沒落了一些,但依舊是修仙界四大宗門之一,你帶著弟子們前去,務必要謙遜,約束弟子們,不能惹出是非。”

雲青點頭,“是,女兒自當銘記。”

雲墨便欣慰的點頭,“你是為父的驕傲。”

然後支支吾吾,有些遲疑的道:“你回來便閉關,沒有見其他人,怕是不知道,寧平那孩子,日日都來咱們家等你出關。”

他感慨:“這孩子,對你也算是用情至深,早間來一次,晚間來一次,就連山門的曆練也不去了,隻專心在衛丘等你出關。”

雲青聽完,卻想起了小師祖的話,她不由得詢問,“我閉關了二十年……他難道不閉關嗎?也不出師門曆練,這二十年裡,難道修為一直停滯不前麼?”

日日來這裡等她——雲青又不免想起往昔。她道:“修仙之人,一天到晚都應想的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功力,還記得之前,我跟師兄一起練劍,他也是能三天三夜不停歇的跟我打,如今怎麼……怎麼早間來一次,晚間來一次……他不閉關,不曆練,難道連劍也不練了麼?”

雲墨聽了這話,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道:“可能……可能那孩子太重情了。”

雲青搖頭,“我也重情,我難道就不修煉了?”

但是人家這般對她,她也不能無情無義,便請了人進來,結果一見他的模樣,又升起了一股嫌棄之情。

——怎麼會如此消瘦?胡子都長出來了。整個人看起來頹然的很,根本看不出當年的意氣風華。

她請人坐下,詢問,“師兄,聽聞你一直想見我,不知你想說什麼?”

越寧平自然有千百句話要說。少年相識,少生愛慕,又經曆了雲青的生死,他自問自己已經完全沉浸在傷心之中,根本無心修煉,誰知道師妹活著回來,竟然如此絕情,見都不見他一眼,便去閉關修煉了。

他覺得事出有因,便去問了越長老。

結果卻從越長老那裡得知了自己被瑤姬說的壞話。

越寧平都快氣壞了。他怒道:“她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哪裡就看上她了。不過是因為她跟阿青長得有七八分像,所以才多看了她一眼。”

他痛心疾首,覺得雲青若是聽了這般的話而對他有所誤解,那她也枉費他這麼多年對她的記掛。

越長老卻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可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她她她,她是誰,她是我們的師祖,是道尊的關門弟子!”

然後對越寧平十分失望,“修道之人,最忌諱的便是你這種心燥的。”

而且,即便他們這些長老對小師祖也有少許怨言——主要是覺得她迷惑了隻知道修煉沒見過什麼女人世麵的道尊。

但是從來沒有在背後出言不遜,對待長輩,即便小師祖的年紀小,他們還是很尊重的。

於是甩了臉色,“這世上修道之人多的是,天賦高的也很多,卻從來沒有像你這般,還是半吊子水,卻開始在這裡不思進取。”

“你看看人家雲家的阿青,舍己為人一次,得了多少好名聲,回來之後便閉關修煉,不問世事,這次出來,必然是金丹高階,再過幾年,便是問鼎元嬰,你再看看你,還是築基——”

“當年你年輕的時候,大家誇你一句少年英才,小小年紀能築基,但你看看你現在——上回我去道尊的洞府,便見小師祖已經是築基的修為,你啊——”

一句句話把越寧平說得麵紅耳赤,他從越長老的大殿裡麵出來,越想越生氣,本來想把他和雲青之間的感情淡忘掉,努力修煉,然後出現在雲青的麵前,讓她後悔,但沒修煉幾天,卻發現自己的腦海裡麵想的都是她。

——兩人明明是那般好的關係,為什麼她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連見他一麵都不見!

明明在她死去的那段時間裡麵,他也對他情深意切,就連隔壁花蓮宗的聯姻都被他放棄了。

他犧牲這麼大,用情至深,為什麼到頭來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他思來想去,想去思來,都快成心魔了,便早間去一趟雲家的山峰,晚間去一趟,來來回回二十年,不僅衛丘山的人感慨越寧平的神情,就連外麵的人也聽說了。

雲墨本來也聽了小師祖的話對這小子有點意見,但是見他這樣,又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見到一個跟自己喜歡的人長相一般的,肯定會多看幾眼,念念不忘,而且據他所說,跟小師祖也隻見過兩麵。第一麵被罵走了,第二麵被打個半殘,根本沒有深度接觸過。

所以今日才會在女兒麵前提一提。

結果女兒見越寧平第一眼,便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她的表情沒有特意去藏著,而是明明白白的露在了臉上。

不僅雲墨看見了,越寧平也看見了。他那敏感的自尊心瞬間又刺痛了起來,臉色難看的道:“你覺得我現在配不上你了?”

雲青確實挺嫌棄他的,但是蒼天在上可以作證,就算是之前她跟越寧平有一些好感,但也隻是當年青梅竹馬生出來的情誼,了,兩人沒有說破過,他也沒有對她表達愛慕之心。

如今時光荏苒,這麼多年過去了,雲青生死之間走了一遭,早沒了那種心思,隻想一心修道,不論越寧平是什麼樣子,她都不會心動。

但看他這般用情至深的模樣,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斟酌道:“越師兄,我如今一心問道,對男女之事倒是沒有什麼想法,你對我的好,我記著,以後若是有機會,便報答於你,可是,如今我卻是不願意再有道侶了。”

越寧平卻覺得她如今升了金丹高階,對他這般築基的修士嫌棄看不上,這才有了今天這番話,於是憤怒的當場甩下狠話,“好好好,雲青,我越寧平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到時要看一看,你是不是能一直這般好運道。”

雲青聽見他說這番話,隻當他在氣頭上,笑了笑,“越師兄,你想多了,咱們都已經長大了,倒不用這樣意氣用事,我隻是不喜歡你罷了,又沒說咱倆之間一定要橋歸橋路歸路——”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把袖子一甩,然後踩著重重的步子出門去了。

雲青:“……他這是發什麼脾氣?我就算是死之前,也沒有跟他確立過道侶關係吧?”

雲墨歎氣,“可是你們當初,也是大家默認的,算了算了,寧平這孩子也不容易,就算了吧。”

兩人正在說話,就見一塊泥巴突然蹦躂了進來,泥巴上麵插著一朵小黃花。

雲青:“嘿,這泥巴精……還挺有看的。”

雲墨卻連忙彎腰,“這是如今道尊在外麵行事的使君。”

他將那朵小黃花摘下來,果然,一句話傳了出來,“雲青徒孫,你來洞府一趟吧。”

是瑤姬。

雲青笑了笑,“有了小師祖之後,師尊也變得……年輕了。”

她跟著泥巴去了道尊的洞府,跪在地上,聽道尊道:“你若是出去曆練,不如帶上你的師祖,她年歲小,沒有出去過,你多看顧著她。”

原來是這事啊。雲青對小師祖是有好感的,於是點頭,“好。”

瑤姬早就準備好要出去曆練了。齊垣說,等她曆練一次回來,差不多就可以升金丹,到時候就能有更多的靈力去種地。

於是見了雲青,將齊垣給自己收拾的包袱放進納戒裡麵,便跟大樹揮了揮手,高高興興的跟著雲青走了。

齊垣見著她歡喜的身影,低笑道:“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

……

出了洞府,瑤姬就猶豫的問越寧平的事情。畢竟事關原主,她還是很關注的。

雲青便把那天兩個人見麵所說的話說了一遍。

她道:“許是越師兄真的傷心了,哎,以後有機會再還給他一個情分吧。”

但瑤姬卻想了想,跟雲青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自己自卑呢?”

其實現在想想,他們三個人原來的軌跡,有些事情真的經不起仔細的推敲。

比如說,雲青回來之後,越寧平覺得自己喜歡的是雲青,而不是原主,那是為了什麼又產生了他從來都是喜歡原主,對雲青的不是愛情的念頭呢?

瑤姬對越寧平向來都是以最陰暗的心思去猜測,她立馬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根本沒有任何的缺點,他跟你待在一起,所有的人看見的都是你,而不是他,所以他很是失落,然後再是嫉妒,最後扭曲了!”

雲青笑起來,覺得小師祖頂著一張年幼的臉如此一本正經的分析,實在是有些可愛的。

但是她不知道上輩子發生的事情,隻覺得越寧平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不至於有如此大的罪過,於是道:“小師祖,都是同門師兄妹,既然越師兄怨恨上了我,以後我避著他一些也就是了。”

但沒有想到,這一次出去曆練大比,越寧平也在其中。而且怎麼說呢,越寧平看小師祖的眼神帶著一股煞氣,讓雲青很不喜歡,她便一直帶著瑤姬避著。

瑤姬即便是在姑瑤山的時候,也沒參加過這種大比,她道:“到時候我也試試。”

這十年裡,齊垣帶著她不斷的修煉,她覺得自己法力也進階了。

總要看看自己跟他人的差距在哪裡。

雲青點頭,“小師祖的修為是築基,練氣,築基,金丹三個境界是可以參加大比的,小師祖,到時候你要多多努力,給我們衛丘山長臉。”

瑤姬承諾,“好,我會努力的!”

她一路上都跟著雲青,雲青又帶著雲黛,雲黛後麵還有一個步步,四個人算是形影不離。

但是衛丘這次派了百名弟子前去雲鹿山,看著好像團結一心,但也分了派係。

衛丘山有四大長老。每一個長老都有一個家族。雲家年輕一代最厲害的是雲青,越家是越寧平,剩下的兩個長老,一個姓唐,一個姓徐。

他們兩個家族下麵的弟子沒有特彆出眾的,所以一直比雲家和越家差,在衛丘山裡麵沒有什麼大的名氣,但是,畢竟是四大長老之後,所以該有的待遇還是有的,每次大比,他們兩家的人跟雲家越家的人一樣多。

其中,上回瑤姬見過的姑娘,就是那個為了越寧平打抱不平的,叫做徐嫣然的姑娘,是徐家一係的人,這次也來了。

她喜歡越寧平,就覺得雲青實在是對越寧平太殘忍。又覺得瑤姬打過他,對她也有怨言。

有幾回看過來,用的是惡狠狠的表情,結果她發現瑤姬和雲青根本沒有理她。

小姑娘有些掛不住臉,畢竟她用的是最惡毒的眼神!對方卻看也不看你一眼,隻顧著說話,這是對她的漠視。

於是,她在又一次看見雲青對越寧平視而不見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衝了過去。

雲青正在跟瑤姬說話,就見一個師妹過來,她朝著她笑了笑,問,“師妹,可是有什麼事情?”

徐嫣然被她笑得臉色一僵硬,到底不敢對她太過於放肆,隻道:“師姐,你怎麼能這樣對越師兄呢!他為了你,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難道你就忍心看他這樣下去嗎!”

雲青卻正了正臉色,“師妹,我們是修道之人,在這修道的路上,會遇見各種各樣的挫折,其中,情之一字,也算是渡劫的難關。多少人走不過去,但又有多少人走了過去。”

“彆說我跟越師兄之前本來就沒有什麼,就是有什麼,難道我跟他分開,他正要一直這樣一蹶不振嗎?無論男女,既然選擇了修道,便要一直往前麵去,扭扭捏捏,矯情的不行,像個沒長大的娃娃一般,好像這樣鬨一鬨,自毀一回,便什麼都能得到了。”

“我喜歡的男子,應該是一往直前,為天下蒼生著想的英雄,而不是為了一段情,就讓自己多年不振。”

“我之前已經跟師兄說明白過,他卻不聽,那要我怎麼辦?難道非得跟他在一起,才能讓他再次去努力修道嗎?”

徐嫣然被說得啞口無言,瑤姬在旁邊鼓掌,嫌棄的道:“這位徒孫,瞧你就不聰明,喜歡越寧平——還不如喜歡你們師姐呢。”

“越寧平有的,雲青徒孫都有,越寧平沒有的,雲青徒孫也有。”

雲青被誇的飄飄然,心道怪不得道尊喜歡小師祖,她也覺得小師祖很不錯,然後對徐嫣然道:“修行之道,必然要經過重重磨難,師妹,你還小,千萬不要學越師兄,我看你根骨也好,天賦不錯,為什麼不把所有的精力用來修道呢?”

她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頓大道理,說得徐嫣然兩眼冒金星。

徐嫣然跟雲黛一般年歲,自小養在衛丘山,所以心地還比較單蠢,被雲青義正言辭的說了一頓,最後被說得暈暈乎乎的回去,越寧平看她這般,心生憐惜,知道她剛剛是為自己去說話的,如此這般,竟然是被羞辱了一番。

他恨聲道:“師妹,我竟然會為你報仇的。”

徐嫣然呆呆的啊了一聲,然後看看越寧平,再看看越寧平,脫口而出道了一句,“越師兄,其實雲青師姐說的也沒有錯,你不要一味的沉浸在過去,也要看看將來嘛,如今大比在即,你看雲青師姐,她多努力,即便在路上,隻要有時間,便會去練劍,再看看你,根本沒有用心去修煉。”

“雲青師姐說的對,你這樣根本不行的。”

她真心實意的為越寧平好,“越師兄,你快些努力吧,不然,我都要趕上你了。”

越寧平:“……”

他又想惱羞成怒了。剛抬頭,就見瑤姬不知道何時在一邊看著他,還湊近了看。

越寧平:“……你在做什麼!”

瑤姬卻立馬喊了起來,“雲青徒孫,雲青徒孫,你快點來看,他麵目扭曲了——快來看看他這醜陋的嘴臉!”

可不能喜歡上這般醜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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