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1 / 2)

風沙越來越喧囂,河兩旁的樹木仿佛隨時都會被拔地而起。

還歡靠著棺木,腦內一片混亂,隻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記憶也不清晰,但還歡還記得一件再也明確不過的事實,他……不是死了嗎?

那時候樓蘭給漢使辦了一場盛宴,漢使卻在宴會上合同舞姬與刺客刺殺樓蘭王。而在這場動亂中,樓蘭王沒死,他身旁的還歡卻是遭了不測。

還歡看著懷中的向嶺,是大王……為什麼他能再次見到大王,能夠死而複生……

得問問大王。

見向嶺遲遲不醒,還歡便取下了頭上的白玉簪子,將簪子裡頭的細針給挑了出來。隨著還歡摘下發簪的動作,原本被盤著的長發便散落了,軟軟地垂落在腮邊與肩上。

還歡先是將細針紮入了自己的手脈,讓那銀針沾上自己的血後才在向嶺身上的幾處穴脈刺下。過了片刻,向嶺便緩緩睜開雙眼。

向嶺有些怔愣地看著四周與還歡。晃了晃頭,昏迷前的記憶慢慢浮現。隨著幻影找到了棺木,意外打開了棺木看見幻影和夢中的人。

而那個人此刻就在抱著自己。

向嶺微微皺眉。

雙手撐著地起身,向嶺啞聲問道:“你是誰?”

還歡一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他沒有說話,隻是在向嶺探究的目光中抑製不住地白了臉,渾身顫抖。

“哢嚓——”

一旁高聳的棒槌樹發出了危險的斷裂聲響,還歡隨即下意識地朝向嶺撲了過去將他護在自己身下。幾乎是同一時間樹乾便被折斷,斷裂的口子在還歡的背上劃過,割出了一個血痕,力道之大使得他不禁發出悶哼。

天昏地暗,棺木再也擋不住任何風沙,可怖的沙粒仿佛要鑽進身體的每一個孔洞裡一般。

向嶺低低地“嘖”了聲,抱著還歡下意識地正打算翻身起來,然而還未有動作便再次被還歡給壓下。

還歡沒說話,但向嶺明白他的用意。如今沙塵暴已經來了,他們逃不掉的,倒不如在原地保存體力。

向嶺蹙眉看著自己身上的人。還歡身子單薄瘦弱,但此刻卻緊緊地撐在自己身上,攬住了自己的脖子用身上的層層薄紗與羊毛披風將兩人給蓋住。

“嗚嗚”的風仿佛帶著刀子一般吹得裸露在外的皮膚生疼,向嶺於是也伸手環住了身上人的腰。

火紅的薄紗被吹得飛起搖曳,羊毛下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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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源作為向嶺最信任的助理,能力自然是卓越的,平時也很穩重。但此刻這個男人的臉上卻有遮蓋不住的焦慮。

張源有些煩躁地在沙地上徘徊踱步。在他四周搭起了許多臨時帳篷,帳篷內外人來人往,這個地區沒有信號,隻能使用座充和對講機。

風沙終於過去了,隻是天空還有些渾濁,視線不明朗而導致搜索變得有些困難。

正思索著,遠處卻忽然傳來呼聲。

“向總回來了!”其中一個拿著望遠鏡的少年小跑到了張源身旁大喊。聲音很大,四周的人全都聽見了,紛紛鬆一口氣。

張源跨上了一旁的越野車道:“通知下去,讓直升機和其餘人回來。”

“是!”

吉普發出了一陣低吼後便朝著少年所指的方向而去,出乎張源意料的是,向嶺身旁還跟著一個人。

“沒事就好,可有受傷嗎?營地裡有醫生。”

張源將越野車停在了向嶺與還歡身前,近看了這才發現還歡長得極為驚豔,是西域人獨有的立體。

“有醫生就好。”向嶺指了指身旁的人道:“他受傷了。”

“這位是……?”

向嶺僅僅是聳了聳肩。

難道說這個人是從他發現的棺材裡跳出來的,又或者從他夢裡蹦出來的?

“上車。”張源拉開了車門後,向嶺朝還歡努了努嘴。

還歡呆愣愣地看著向嶺身旁的龐然大物。

……馬車?

見向嶺扶著鐵條溜入了“大箱子”內,還歡有些慌了,也不管那麼多,依樣畫葫蘆跳上高高的座位。

車子緩緩開動,向嶺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還歡。”

“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還歡一愣,低低地看著自己交叉著的手。見還歡不說話,向嶺朝後視鏡看了一眼。

張源心領神會,回頭得查查身後那人的來曆。

車子不一會兒便開到了營地,張源解釋道:“考古團隊回來後,林教授隨即來找我說明向總的情況,我之後便帶著人來找了。隻是在沙塵暴之下我們的行動緩慢了許多,這才沒有第一時間趕到。”

向嶺勾唇,搖了搖頭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被人丟下了,傳出去還不笑死其他人。”

“那時候沙塵暴來勢洶洶,他們也是害怕丟了性命。”

“所以說沙塵暴和我,他們更懼怕沙塵暴。”向嶺摩挲著下巴道:“你好好處理這件事,讓他們態度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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