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李四公隻接到了李立海。

“二媳婦兒,彆跟他一樣兒的。大夫說哪天出院了嗎?我來接你。”李四公到雪雁的病房來看她。

“爸,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兒爸。我跟李立海過不下去了。離婚離定了,就這樣吧。”雪雁跟李四公攤牌,不可能再回去的。

“大叔,雪雁還得再住一段時間呢,大夫說了,差一點兒要了命,我們也怕再抻著傷口,一時半會兒可不敢出院。出院我們就回家了,省得勞煩你,怪麻煩的。”李大嫂就在病床邊呢,一點兒麵子沒給留,拿話擠兌李四公。雪雁住院兩天了,從頭到尾,送,沒他李家什麼事兒,是人家羅成送的。住院了,一家五六口子都在醫院,就隔著兩層樓,沒一個說來看一眼的。還是羅家,羅剛和蘇玉梅兩口子來看過。壓根兒就沒把雪雁當人,沒放在眼裡,接什麼接?這會兒顯著你了?丁家又不是沒人了。

“那就再養幾天兒,養好了再出院。這錢是你媽給的,買點啥吃的補補。”李四公沒有更多的話說,本來也不是嘴巧的人,從兜裡拿出來一個用手絹包著的小包,直接入在床邊上,站起來就走。

“你把這錢拿回去吧。我不用。”這回的事情花出去的錢,搞不好最後都得落到老兩口的身上,本來就沒有錢,還有一個兒子打著當棍呢,自己又不差他那幾個錢,何苦欠這個人情呢。

雪雁給文強使眼色,文強拿著錢直接追出去,強塞回給李四公了。從始至終,那手絹包沒打開過,也沒人看那裡麵有多少錢。

雪雁接著在醫院泡病號,等著公家單位上班,能走各項手續。

李四一家三口又住了一周才出院的,中間雪雁去看望過,發揮了影後級演技,做出傷得很重,強撐著去關心產婦和孩子的樣子。還給留了二十塊錢和奶粉。兩口子已經收到消息,知道雪雁要跟李立海打官司離婚了,加上本來出事也懶不到雪雁身上。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對雪雁態度就還好,恨李立海是恨李立海,各論各的唄。

文強在李立海出院第二天就回家了,雪雁的傷是咋回事兒丁家人心裡有數兒,她自己完全可以自理的。丁大嫂留下也是做個樣子的。他得回去盯著李立海,不能讓他跑了。

光是自己盯著還不算,不發動了他的哥們兒,各個村屯的都有,李家屯的也有。幫著他盯。他是下了狠心,沒離婚之前,李立海要是再想跑,他就再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斷,看他還怎麼跑。要是經官了他還犟著不離婚,他就打到他離婚,文的不行就武的,還沒治了呢!

雪雁這邊歲月靜好的“養病”,功夫都是用在暗裡,也都是丁大哥在跑的。

李家可沒這麼消停。

李立海一接回家,李三兒可算是解放了,一分鐘都不多待,回家跟媳婦兒繼續過他們的小日子去了。

李四公跟胡香秀是恨不得沒這麼個兒子,李老爺子更是一眼都不想見他。也都不管他。直接把人送回後院他自己的房子就不管了。兩個兒子還留在前院沒給他送回去,到了飯點兒做了飯給他送一份兒,就算是仁至義儘了。

還是胡大姨,讓羅成到樹林地裡砍了個小樹給做了個拐仗,好歹能讓他拄著出門方便,還讓羅成每天來一趟,幫他收拾一下。

“離了吧,我讓剛子打聽了,有醫院的證明,人家告也有理由。丁家還有人脈,真在背後動點兒手腳,判你十年八年的,你怎麼辦?”丁大姨看李立海的時候,就勸他。

“離啥呀,離了孩子怎麼辦?她那心怎麼那麼狠呢?自己找著掙錢道兒了就想走了?也不想想孩子沒有親媽,日子咋過?”胡大姨來了,胡香秀也到後院來,聽到她姐的話,她先不乾了。

“你現在說這些有啥用?人家已經要離了,還看你願意不願意啊?要說,咋地都是離,還不如咱們主動點兒。雪雁那孩子不是個沒良心的,咱們痛快點兒,還能讓她念個好兒。往後你對孩子好點兒,她能不領情?當媽的,就沒有能不管孩子的。有孩子在,她對你們肯定差不了。你要是非得動硬的,真把剩下這點兒情份也耗乾淨了,成仇兒了,能有什麼好處?”胡大姨苦口婆心。

“有孩子在手裡,她能咋滴?”李立海這是要拿親兒子當人質的架式。

“竟說胡話。那不是你兒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還要拿親兒子威脅孩子他媽?我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判了,孩子一個你都彆想留下。要是私了,再怎麼滴,孩子是李家的根兒,她一個人也帶不了仨孩子,咱怎麼也能留一個吧?彆在這當口兒犯傻,不值當。人進去,就啥都沒了。再說,丁家在興隆鎮這些年,那是多大的勢力,咱們惹得起嗎?以前是雪雁給撐腰,她要是不說話,不說丁老大,就是丁文強,你惹得起?不離婚,他就是小舅子,小舅子打姐夫,打死都沒人給你做主,你怎麼辦?”胡大姨分析所有的厲害。

當然,內心深處,也不是不擔心,萬一丁家遷怒,以後羅剛想往走的時候,人家一句話就能斷了他的路。現在結個善緣,沒壞處。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就李立海這麼個作法,雪雁要是死了心,就不跟他過了。人家往娘家一待,離不離的,家不也沒了嗎?

“她也傷我了,能告得了我?”李立海有點兒不確定了。

“哎,也是該著。你這傷看著重,大夫不也說了,隻是輕傷。她那傷,看著沒咋滴,可是地方兒不好啊。大夫給開的診斷,剛子是親眼看過的。還是你先動的手,這個當天派出所就來人問過,咱也做不了假了。”派出所來問的時候那也是有技巧的,當時家裡正在辦喪事,老人孩子都是六神無主還沒回神的狀態。都是照著實情說的。都是上歲數的人,本本分分一輩子,見到警察腳都轉筋,更彆說讓他們想到幫著李立海說慌了。再說,還有孩子呢,小風都三歲多,會學話了。人家清清楚楚的說了,是他爸先打的他媽。孩子不知道為啥要調查,隻會實話實說。有孩子的話墊底,大人更沒法兒不說實話了。

“那我也不能這麼便宜了她。讓她帶著我的孩子去跟彆人過逍受遙日子?美得她?我孩子不能管彆人叫爹。”李立海被他大姨說得猶豫了,但還是嘴硬。

“你跟大姨說說,到底是聽誰吹的歪風?讓你覺得雪雁給你戴了綠帽子的?”胡大姨都無語了,她過後也知道李立海為啥一回來就一身的邪火,這會兒又一口一個跟彆人過,這是從哪聽到的話兒呀?是不是傻?

“馮屯老趙家的大小子,在省城見過她,說她穿得妖裡妖氣的,跟人家跳舞。還跟彆人去過家屬院,那能是啥好事兒?她那錢還能是怎麼來的?”還真是有名有姓的能說出來爆料人來,李立海可硬氣呢。

“哎呀,我咋說你好呢?老趙家的大小子都臭大街了,他是咋跑的,你不知道吧?你問問你媽。他是跟他小舅子的媳婦睡到一起讓他丈母娘抓了個正著,他小舅子拿刀要砍他,才跑的。那種人說的話你也能信?雪雁回來就跟我家剛子媳婦說過,她在省城賣衣服了,是跟文強一起乾的。還說年後帶著剛子媳婦一起去,要像你說的,是掙的那種錢,她敢帶彆人嗎?你信不著你自己媳婦兒,我可是信得著我兒媳婦。

再說了,丁家那樣的人家,丁老大不怕丟官啊,能讓他妹子乾那行?丁文強一天在大街上混得人五人六兒的,要是讓人知道他姐乾那個,他還能出門兒?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啊?你少跟我這兒扯犢子,當我不知道你有幾根毛兒呢?你不就是想立威,想占個先兒嗎?想拿住人家,讓人家覺得理虧了,錢就好要了是吧?我話就說到這兒,你愛聽不聽。有能耐你就蹲監獄去,跟我有啥關係。”胡大姨也是氣得不行了,理由咋那麼多呢?說來說去,還不是錢鬨的。

“那就讓她給贍養費吧,要不然就攤饑荒,媽,你跟我爸還有多少債?都給我,我跟她分攤。”李立海就是不鬆口。

胡大姨起身就走了,把門摔得哐當響。

“彆彆彆,用不著你。老二,你可彆提這個話,她那邊兒還有三千貸款呢,我們可沒欠那麼些。到時候咱得賠上。”胡春秀嚇壞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還指望他幫他們還錢?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想著從雪雁那兒卡點油兒出來給他自己,他們老兩口的錢還得自己還。這要是真攤了債,那邊兒欠那麼多貸款,那不是越分越多?

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一邊,都勸自己乖乖簽字離婚省得惹麻煩。李立海心裡有動搖,也有不服氣。

這氣他得找辦法出出去。

你不是想離婚嗎?我就拖著你,拖死你。你不是想告嗎?我讓你找不著人,我看你上哪告我去。

養了十來天,腰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就想跑,拄著拐杖,大半夜的往出走。

都沒敢往興隆鎮上去坐車,就怕讓丁家人看到。而是往另一邊離得更遠的紅崗鎮上走,那邊離李家溝三十多裡路,還有一個特彆小的火車站,每天有兩趟最慢的每站都停的火車經過。

大冬天的,又是一條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大半晚上加上一個白天,第二天下午了,才將將趕到紅崗鎮火車站。

“嘿,上哪啊?”

剛進售票廳,文強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嚇得他當時就坐地下了。

“想跑?我是不是說過,你跑的話,另一條腿也彆想要了?哥們兒今天連輪椅都給你帶來了。你選吧,是用鐵鍬砍,還是用磚頭砸。”文強跟兩個哥們兒一起,把人拖到人少的地方,一手拿個鐵鍬,一手拿個誇頭惦著,讓李立海選。

“強子,強子。你放過我這一回。咱這就走,回去跟你姐離婚,行不行?我簽字,我簽字。你說咋滴就咋滴,行嗎?放過我這一回。”李立海秒慫,文強會跟他動真格的,他一點兒都不懷疑。

“放過你?那怎麼行。你簽了字兒,再收拾你可就明不正言不順了。”文強說著手裡的磚頭就下去了,一點兒沒留手。

這年頭兒就是這樣,民不舉官不糾。也確實跟胡大姨說的那樣兒,小舅子打姐夫,用是給人家姐姐撐腰的情況下,那真是打成啥樣都沒地方說理去的。當然,也沒理。

打完了,把人拖到輪椅上,直接送到衛生所,包紮好。文強才又找了輛車,拉著他,直接往青山縣走。

到了縣裡直接給壓到婚姻登記的地方。

收到他哥們兒的信兒,知道李立海往紅崗鎮跑的時候,他出發攆人之前,就給丁大哥送了信兒,讓他拉雪雁到婚姻登記處等著了。

“我要老二,就這一個條件。”臨簽字之前,李立海還是留了一手。

“不行,我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你的。孩子都歸我。”雪雁不同意。

“那我就不簽,你弄死我都不簽。就是坐牢,我也認了。我就是坐牢,我就不信法院能把孩子全判給你。”李立海死鴨子嘴硬就不鬆口。

來來回回拉踞了兩個多小時,雪雁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孩子,用了人家的身體,孩子就是她的責任,就得受著。

李立海就是不鬆口,腿疼得汗把棉襖都打透了,也不鬆口。軟話硬話丁家哥倆兒都說了,全都沒用。

法院那邊兒早都打聽好了,真要告,說到底是家庭矛盾,李立海就是判了,也判不了幾年,孩子更是不可能全都判給女方。這年頭兒在處理離婚的時候,就是這麼操蛋。你能怎麼辦?

“簽吧。”最終,雪雁到底把字簽了。

“孩子撫養權給你,我養,這總行吧?”心裡怎麼都是過不去,想起來,上輩子也遇到過很多,夫妻離婚的時候,孩子判給男方,但是親媽舍不得孩子,把孩子帶身邊養的。

“行。”這次李立海答應得很痛快,有撫養權,他什麼時候想要就能要,又不用他養,那感情好啊。而且,正是因為雪雁對孩子這麼執著,他心反倒是落地了,有孩子在手裡,那還弄不出她手裡的錢來?

終於,雖然並不是很滿意吧,婚總算是離掉了。

雪雁自由了。

之前準備的醫院的診斷,還有丁大哥特意找人做的日期寫到了年前的貸款單子,全都沒用上,白忙活了一場。

“也不能算是白忙活,沒有那些個東西,李立海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簽字。”丁大哥順便教育弟弟妹妹,所有的工作都不會白做,都是有作用的。

“就是小雨,我覺得李立海沒憋好屁。我怕他以後借著孩子生事兒。”文強挺鬨心,沒完沒了呢。

“沒事兒,車到山前必有路。婚不也離了嘛。以後總有辦法的。”雪雁反過來開導文強。

當然不會告訴他,再過上半年,就要開始最嚴的一次嚴打了。

到時候,除非李立海改邪歸正做個規規矩矩的好人,要不然,把他送進去可太容易了。人進去了,也就消停了。

李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鬨得也算是轟轟烈烈,雪雁出院就回娘家住了,兩個兒子也都讓文強接過來了。街坊四鄰很快就知道她跟李立海離了婚。

大過年的,出這樣兒的事兒,又是農閒的時候,沒事兒乾都愛聽八卦,還有李大嫂的娘家那種不怕家醜外揚,死命的幫著李家往外宣傳的,沒幾天就傳得沸沸揚揚。

這時候,丁大嫂之前下的那一步就起了作用了。那位快嘴的大姐,把醫院裡看到聽到的事兒,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還做了一些藝術加工。很快,鎮上的人就都知道,李立海都做了些啥缺德事兒。

媳婦兒差一點兒打死,奶奶直接嚇死,大嫂流產,弟媳婦早產殘疾女兒。

就當聽這些個事兒,誰聽了不得罵他幾句?誰不得同情同情雪雁?

這就是輿論的力量。

李立海離完婚回到家,沒待上半個月,就又走了。待不下去,都明著罵他排斥他了,還怎麼待?

李四公和胡香秀這對當爹媽的,更是被講究得多。他們沒地方跑,隻能受著。

“姐,要去進貨嗎?”

家裡都安頓好,穩定了,正月都過了。雪雁的傷也好得差不多。文強就問她,想出去掙錢了。

“不去了。我想乾彆的了。”

折騰不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老規矩,評論有紅包,下夾子統一發。

謝謝訂閱

順便推一下預收《土匪婆在六零》:

莊卉卉綁定種植係統之前,是個沒有要的孤兒,獨自居住在村頭年久失修倒塌了一半的破祠堂裡。還因為出身不好,在村子人人喊打,隻有一對無兒無女的老夫婦偶爾施舍一點吃的。

綁定係統之後,殘破的院子成了聚寶盆。彆人餓得吃樹皮的時候,她家蘿卜白菜吃不完。

彆人辛苦一年,收的糧食不夠吃的時候,她種了一畝玉米,還能多出一千斤的口糧。

於是,之前瞧不起她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都跑過來求她借糧。

村花成了她的閨蜜,村長夫妻搶著要收她當閨女,劉家的大壯哥也不把她當瘟神躲了,老拿羞答答的眼神看她。就連村上剛來的男知青,都非要跟她當鄰居……

哼,可惜呀。大小姐一個都看不上,人家可是心心念念的等著當年被她救下來的神仙小哥哥回來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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