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爸爸呢?”在獲救之後,看到貝爾摩德,阿尼亞的目光自然就在附近搜尋起父親的身影來。
“他呀,應該還在忙,所以就讓我們先來救你。”貝爾摩德知道琴酒還在朗姆那裡,肯定是關著手機,不知道情況。
同時乾掉這群劫匪,其實不是琴酒,而是朗姆的意思。
雖然朗姆是組織的二把手,但這卻是他第一次越過琴酒,聯係他的行動小組成員,因為理論上這支行動小組的絕對指揮權在琴酒,並且直轄於BOSS。
而且兩人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麼衝突,但其實關係並不好。因為琴酒這些年來由於出色的行動能力,在組織中的地位越來越堅固,甚至處理掉了同樣身為老資格的Pisco,朗姆漸漸就感到了危機。
不過出於某些原因,他仍然坐著組織二把手的位子,即使當年犯過一件後患無窮的大錯,也依然穩居高位。而這,也是勢頭正勁的琴酒,對他內心不服氣的一大原因。
所以這次通知貝爾摩德他們,表麵上是一次幫助——幫助琴酒解救自己的女兒。但實際上是一次試探,一種爭奪絕對指揮權,或者說擴張勢力範圍的試探。
儘管貝爾摩德想到了這些,但是在危急情況下,她還是選擇了行動。雖然她是出於本心想救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但是從外人看來,卻是完成了朗姆的指示。
【臥槽,好陰險啊,這不是利用瓜神惡心琴酒嗎?】
【我懷疑之前他是故意找琴酒去的吧,是不是劫匪也是他安排的啊?】
【所以其實朗姆根本就不是什麼擔心琴酒有了女兒會耽誤工作,這明明是趁機搞事啊!】
【唔,我可憐的琴爺,沒想到既有內憂,又有外患的o(╥﹏╥)o】
雖然不懂這些爭權奪利的彎彎繞,但是聽到了彈幕分析的阿尼亞,還是隱約感覺到了,自己又給父親帶來了什麼麻煩。
而且那個叫朗姆的人,似乎是跟父親很不對付的討厭家夥。
她的眼睛眯起來,在心中的記仇小本本上又加了一筆,
[草莓牛奶的新敵人,朗姆!]
阿尼亞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設立了怎麼樣可怕的目標,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估計也會更興奮地說哇酷哇酷。
畢竟在這個曾拯救咒術世界的孩子心中,這些不過是凡人之軀罷了。雖然她忘了,自己現在不止是普通人的身軀,而且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
“對了,那個黃頭發的哥哥呢?”她忽然想起之前那個拉著邦德的二五仔,他雖然看起來不像好人,但是在剛剛他們被綁架時,卻一直挺身擋在自己前麵。
聽了她的問話,貝爾摩德一直明亮的目光卻忽然黯淡了一下,她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彎腰捂住了她的耳朵,
“噓,阿尼亞,忘記這件事吧。”
這時,旁邊的邦德忽然伸長了脖子,警惕地嗅了嗅,然後猛地轉身往回跑去。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狙擊步/槍的子彈,在五百碼開外,已經以極高的速度穿過了空氣。尖利的子彈頭一顆一顆,紛紛帶著呼嘯的銳氣,從玻璃門上打了幾個孔,然後準確地擊中了已經投降的劫匪們的頭顱。
一發,兩發……四發,劫匪們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應聲倒地。旁邊還有早就被他們砸暈的店員,幸而沒有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而黃頭發的二五仔,在看到了周圍突然發生的慘劇,嚇得抱著頭嗷嗷直叫。
這家夥是個完全紙上談兵的新人,打扮得比誰都像壞人,恨不得把凶殘紋臉上,天天早上就對著鏡子練習“大哥,今天咱們去砍誰?”
而他從加入組織的第一天起,就大聲嚷嚷著自己的夢想,就是加入琴酒的行動小組,那個傳說中的組織最強戰力隊伍。
這家夥把自己的雄心壯誌弄得人儘皆知,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吐槽過他,覺得他是個異想天開的毛頭小子。
而朗姆,某次在手下的閒聊吐槽中,也知道了這個咋咋呼呼的新人。當時他的表情很玩味,看不出什麼意思,但是當天就在行動中殘忍地處罰了犯錯的手下。
……
第一次看到這種血肉橫飛的場麵時,這個曾經乾勁滿滿的組織新手頓時抖得跟篩糠一樣,臉上的血色都褪儘了。
從小他就是刺頭,喜歡鬨事打架,可是這種瞬間的生命終結,還是著實給了這個混小子一記重錘。
他知道這恐怖的狙擊能力,一定是出自於自己向往的那個行動小組,而他們一定是為了救那個女孩。
或許他崇拜的琴酒,正在遠處的大樓裡,通過狙擊鏡觀察著自己的表現。
想到這裡,這個年輕的小子,在戰栗中努力抑製住自己的顫抖,他咬著牙,慢慢將呼吸平緩下來。
然後,透過玻璃門,向著他想象中的狙擊手大哥,硬生生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嘭”,第五發子彈穿越而過留下的彈孔,成為了玻璃門碎裂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漫天的玻璃碎片瀑布一樣濺落一地的同時,那個充滿希冀的眸子,定格在了最後一秒的迷茫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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