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半晌後,浣花殿寢殿的腳踏上,雲風篁跪伏榻邊,握著淳嘉的手,哭的梨花帶雨,一臉的愧疚,“妾身隻是想表達下對陛下的感激……”
淳嘉黑著臉,要不是這會兒後腰還疼的厲害,使不出勁兒來,他一定甩開她:“那用得著這般孟浪?!”
雲風篁委屈的嘀咕:“妾身上次就是這麼做的啊,陛下不是很高興嗎?一點也沒怪妾身。”
你那天可是非常開心的做本宮的人的!
而且就在這寢殿裡!
這才幾天啊狗皇帝就翻臉不認人!
嘖,男人。
淳嘉幾欲吐血,隻是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背後的軟榻又的確正是那日雲風篁將他撲倒的那張,回憶起當時旖旎火辣,心頭一蕩,怒意就消散了許多,到嘴邊的嗬斥收起,轉為哼笑:“剛太醫的話沒聽見麼?還不快絞了帕子來給朕敷上?”
雲風篁那一撲是相當的狠,整個人跳起來將淳嘉砸下去的那種萬幸淳嘉年輕力壯,這會兒雖然還痛著,倒也沒有大礙,隻是後背後腰都被雜物磕得瘀青了大塊。
太醫的意思是是藥三分毒,天子年輕,化瘀的藥就不必喝了,絞上幾方熱帕子,敷會兒跌打散瘀的藥膏就是。
“是!”雲風篁這會兒聽著,忙不迭的出去吩咐,等宮人送了東西進來,她也趕緊的拿臂釧挽起袖子,露出一雙手臂,親自為淳嘉敷藥這舉動讓皇帝頓時凜然,正要出言讓她走開,換宮人來,但雲風篁看出他心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膏一把糊在他身上!
淳嘉痛得差點當眾叫出聲!
身為天子的尊嚴讓他忍住了!
險些抓爛身下的綢被才熬過去,他還待開口,雲風篁第二次敷藥來了!
“……真妃!!!”這次皇帝差點沒背過氣去,高喝,“出去!!!”
他其實想說滾出去的,但,太痛了!
多說一個字都艱難。
“陛下放心,妾身禁得住。”然後雲風篁還得了便宜賣乖,一副“陛下妾身知道你為什麼讓妾身出去肯定是怕妾身看著您這些傷受不了”,柔聲道,“還是讓妾身親自服侍您罷,不然,妾身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過意不去?
朕看你簡直得意忘形!
淳嘉用力捶了下床,忽然反手一把抓住雲風篁的左手手腕。
雲風篁一怔,手底下給他抹藥的力道又重了一分然後就知道這家夥為什麼抓住她了!
他……覺得痛了,居然,攥她的手腕,來,發泄!!!
“啊!”雲風篁感受著幾乎要掐斷自己手腕的力道,低叫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淳嘉已經忍著痛,搶先開口:“愛妃可是被嚇著了?其實沒什麼,剛太醫不是說了?都不需要服藥的。愛妃就是心軟,這麼點兒傷勢,就將你嚇的出聲驚呼了!”
雲風篁:“……”
淳嘉邊說邊繼續捏她:“愛妃若是受不住,不如讓宮人為朕上藥,你在這邊陪著朕就好。朕隻要拉著你的手,就覺得好過多了。”
正打算見好就收將上藥差使交給宮人的雲風篁:“……”
她決定委婉講和,於是手底下立馬溫柔
了許多。
然而皇帝自覺虧大了,卻還是用力捏了她一下雲風篁心中大怒,也用力按了下他的瘀傷!
於是……
這天皇帝上完藥,帝妃二人麵容都有點扭曲。
痛的。
雲風篁陰著臉打發了宮人,看著門被反手帶上,方揭開袖子,將滿布青紫的手腕舉到淳嘉跟前,悲憤道:“陛下!您居然忍心這麼對待您的愛妃?!”
因為知道大皇子活不了幾天,宮裡的規矩,若無喪事是不可以穿的太素淡的,嫌不吉利,但穿得豔麗了,萬一趕上斛珠宮報喪,恐怕又要礙袁太後的眼。
所以她今兒個穿的是件玄色底繡過肩纏枝木槿枝葉的對襟短襦,配著水色纏枝紋羅裙,袖口掐了金牙,愈顯雪膚玉.肌,望去簡直瑩然生輝,如此一圈兒傷痕,如今青紫交錯,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轉為絳色,說不出來的觸目驚心!
“……愛妃?”淳嘉被她的倒打一耙氣笑了,因為這會兒還不怎麼使得出力氣,他爬不起來,隻能略翻了點身,側躺在榻上朝她冷笑,“愛妃自然要陪著朕同甘共苦!否則怎麼對得起朕對你的一番厚愛?!”
二人都朝對方怒目而視,正要開始下一輪的鬥嘴,結果這時候有人敲了敲殿門,小心翼翼的稟告:“陛下,娘娘,慈母皇太後派了人來,問陛下什麼時候去見大皇子最後一麵?”
自來小孩子,尤其是嬰孩的後事都是一切從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