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些人是收錢辦事,斷沒有滅雇主威風的道理。所以那大漢咳嗽了一聲,才繼續說道:“行了,就算我們當回好人,就五十兩,不能再低了。”
誰知道辰天更狠,直接道:“一兩,愛要不要!”
辰天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一小塊碎銀子,捏在手裡,臉上還露出一副肉疼的模樣。
這下子,周圍那些吃瓜群眾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見過砍價的,也見過對半砍的,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直接砍掉兩個零的。
翠柳看這架勢,也知道這人比想象中要難纏的多。若是他們不接這個錢,以後自己怕是就沒見機會混進九千歲的府邸,呆在這邢仲辰的身邊了。
所以,女人也隻能轉過身,衝著那些大漢跪著又用力的磕了幾個響頭,努力賣慘道:“求求你們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你們就放過我,讓我跟這位公子吧!”
為首的大漢聽到這話有些猶豫,他也知道這個女人的意思,明白再不鬆口,這事兒怕是就砸手裡。
本來還想借機會多訛些銀子,還能多撈一筆,誰知道,這小子竟然是個屬鐵公雞的!
可心裡再氣,他們也沒法再拒絕,否則事兒要是不成,以後怕是更麻煩。也隻得憤憤的抓過那一兩銀子,一副氣怒的模樣,揚長而去。
“現在可以鬆手了吧。”
辰天皺著眉頭,從女人的手中拉出了自己的衣擺,往後退了兩步。
那副避如蛇蠍的模樣簡直讓翠柳心裡一梗,嬌嬌柔柔的站起身來,對方果然也沒有想要扶著她的意思。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
“擦擦臉上的鼻涕,惡心!”
辰天撇過頭,不理會翠柳臉上的震驚,和手忙腳亂拿帕子的模樣。心裡清楚的很,這個女人定然是被人派來的,隻不過派她來的人是誰,想也知道就那麼幾個。
說白了,邢丞相老奸巨猾,不會用這樣小兒科的手段。所以會做這種事的,也就是邢玉龍和邢傲兒兩兄妹。
本來一開始辰天還沒想讓這個女人進門,可看著對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沒完沒了的那個狀況,就知道是個麻煩。
與其以後出門的時候次次遇到這種低配版的碰瓷兒,還不如把人帶回去,放到眼皮子底下。
他倒是要看看,這邢家的兄妹倆還有什麼後招。
因為之前探望祝若煙花了些功夫,所以等辰天回到了府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而白溯也已經忙完了公務,現在就在府裡。
白溯今天的心情還著實不錯,自從見過了祝若煙之後,同辰天之前的相處越發好,也讓他越來越喜歡在自己府裡同心上人在一起。
所以每日公務的時候都十分高效,總想著快些回去。
此刻聽到下麵的人來報,說邢二公子回來了,便立刻起身親自去了門口,想要迎接辰天。
誰知道,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已經進門的青年,在他隨行的幾個人中,還有一個陌生麵孔。
微微眯起眼睛,白溯看著那個一身白衣,容貌嬌俏的女人一直跟在辰天的身後,一副依戀的模樣,本來愉悅的心情立刻由晴轉陰。
突然意識到雖然自己認為這邢仲辰應當是個斷袖,但是他卻忽略了,有些人實際上是男女不忌的。
雖然不願意這樣想自己的心上人,白溯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抬眸看向辰天。卻沒想到,對麵的青年竟然眼巴巴望著自己。
然後趕忙跑到了他的麵前,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包括詳細的來龍去脈,全都都對白溯講了一遍。
“就是這樣!”
說完後,辰天還瞪著一雙虎目看著白溯,明顯是一副求安慰的表情,簡直就是隻等順毛的大貓。
白溯聽到這話,心裡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有人故意撞上來,湊過去對著辰天小聲說道:“就這樣,你竟然還帶著她回來。”
“那能怎麼辦?總不能真的看著她被那些花街柳巷的打手拉走吧。我將來可是想要當大俠的,總得有點正義之心!”
說到這裡,辰天更委屈了,一臉痛惜道:“虧了整整一兩銀子呢!一兩銀子,能給你買好多鬆子糖!那夜市的吃食,都能打包回來一大堆了,真是虧大了!”
聽到辰天這麼說,白溯臉上才終於有了些笑意。隻是在看向翠柳的時候,眸光依舊冰冷。
心念轉動,還是忍不住對著辰天試探著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安置這個女人?”
“這……”
辰天聽到這話,看白溯的模樣,哪裡不明白愛人這是有些吃醋。故作遲疑了一瞬,看到男人的下顎愈發緊繃,心中偷笑。然後才一臉認真的回答道:“我覺得這個女人身上黴運太重了,她又賣身葬父,又遇人不淑被賣到花柳之地的,根本就是個掃把星!
我雖然好心,可也不能拿你我的安危開玩笑。咱們還是不要讓她近身伺候了,萬一沾染了黴運怎麼辦!
要不,就讓她離得遠遠的,做些粗活。
我記得我後院好像還缺個刷馬桶的,要不就讓她去吧,也算是物儘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