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快去把京醫館的章神醫請來!”
聽到這裡,劉大夫手一抖險些將針灸包裹丟掉。
真要請來了神醫,他的歪心思必會被揭穿,屆時,便是老夫人也保不了他。
心一橫,他顫巍巍上前攙住楚鶴川,將那幾個錯位穴道上的針拔了下來。
章嚴離得近,腳程也快,半柱香的功夫就趕到了,隻把了把脈就看出了端倪。
“小侯爺多年宿疾未愈,本就虧空體虛,這針灸之法固然有用,卻不適於此時。”
“如此簡單的醫理,劉大夫竟然不懂?”
章嚴一句話就把劉大夫問了住。
“更何況這針灸還……”
“是我思慮不周,傷了小侯爺貴體。”劉大夫生怕被揭穿,直接打斷了章嚴的話,“噗通”跪了下來。
看似認錯,實則保命。
當天下午,劉大夫被趕出了侯府。
小侯爺病重的消息散開,不多久便傳到了孟氏的耳朵裡。
她先是一驚,後來知曉劉大夫沒被揭穿,這才穩下心來。
擔心楚鶴川作假,她特地假惺惺的跑去胥止院探望,眼瞧著楚鶴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麵如死灰,還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臨走,她拍拍宋妙元的手,讓她留下伺候。
寢房裡,幾個侍女將床榻前幾灘血擦拭乾淨,捧著血淋淋的盆子出去。
宋妙元路過,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有些反胃。
有些酸澀。
她遠遠站著,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他胸口還在起伏,眼淚不受控製往外冒。
是她害了他。
明明那個劉大夫……他怎麼敢下手這麼狠?!
他本就寒症未愈,她還讓他以命入局,她簡直該死。
門“吱呀”一聲打開,蘇嬤嬤端著藥進來,疲累神傷的看了她一眼。
“讓我來吧,我喂他。”
宋妙元接了藥碗,小心翼翼的湊上前,看到楚鶴川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鼻子又酸了酸。
她舒了口氣,強硬的將眼淚壓下去,將藥匙遞到他嘴邊。
他唇齒緊閉,喂不進去。
“你乖乖喝藥。”她聲音抖著,仍往他嘴邊送藥,全都沿著嘴角滑了出去。
心一陣陣刺痛。
她猶豫了一刻,擦掉眼淚含了一口,傾身往前,對著他的嘴貼了下去。
“苦……”
他悶哼一聲,扶著她的腦袋將她推開,宋妙元一時驚訝,生生將剩下的半口藥吞了下去。
“你……什麼時候醒的?”
她好像被耍了。
“剛才。”他冷漠著幫她擦掉唇邊的藥。
“剛才是什麼時候?”
他醒了為什麼不自己吃藥?
故意戲耍她讓她喂?
楚鶴川沒說話,看她眉目間蹙著的幾分愁,心情沒由來的暢快。
此時此刻,她竟有幾分像從前的她。
“為什麼不說話……”她滿眼的淚溢出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我沒事,也根本沒有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