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忘?”
“我看你和那楚家公子過得逍遙自在,早把小姐的吩咐拋到九霄雲外了吧?”
蘇婆子人惡毒,說話也不留情麵,一雙鷹眼狠狠地盯著她看。
“小姐要是因為你辦事不力嫁給了那個病秧子,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這聲是她故意壓低說的,陰沉得可怕。
蘇婆子一路跟來,就為了威脅她幾句,宋妙元回過神來時,蘇婆子已經走遠了。
即便隻是背影,她也覺得後怕。
她進入侯府,本就目的不純。
柳家送她來,就是為了讓她一點點耗死楚鶴川,以免一年後兩家成婚。
可是,她怎麼忍心傷害楚鶴川?
她雙手微抖,心神不寧,掌櫃的這會兒才過來,詢問她有什麼要求,她心不在焉的指了指那布,讓他往侯府送上一匹。
楚鶴川人呢?
心裡不安,她四下望去,偌大的布坊裡根本沒有楚鶴川的身影。
難道柳家對他下手了?
她心口一緊,快步跑出布坊,看到不遠處馬車還停在原地,她提裙跑了過去。
車簾掀開,空無一人。
她焦急的找,可街上人太多了,怎麼都辨識不清。
直到她被人攥住了手腕。
“師兄?”她驚訝圓睜,對方做了個“噓”的手勢,將她拉到了一個轉角處。
“我送去的信,你可看到了?”
這些天他一直在等她的消息。
等來的卻是音訊全無。
“我看到了。”宋妙元心虛。
魏明韜低聲輕歎,有些自責,“是師兄沒保護好你,也沒保護好將軍府。”
“我與買下宋宅之人交涉過幾次,他始終不願出手。”
他極少經曆這般挫敗之事。
想要幫些忙,卻發現怎麼都幫不上。
他不知道買下宋宅之人的真麵目,但宋妙元知道,見他自責傷神,忙安慰,“沒事,一個府邸而已,人若不在,隻要一個空殼子又有什麼用呢……”
“這些時日,你可有我爹爹和娘親的消息?”
提起家人,她便紅了眼圈。
“我讓父親遞了折子,請聖上下令重審此案,可惜聖上未批。”
“如今這案子已經送去大理寺複核,大理寺卿盧俊一向與康王交好,若是徇私,這複核不會壓太久。”
“師父和師娘他們,恐怕撐不了太久。”
這話一出,宋妙元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原來,宋氏一案定罪定的這樣快,是因為背後有勾結。
康王此行,是要治他們宋家於死地。
“這該如何是好……”宋妙元眼裡含淚,焦急萬分。
“你先彆急,大理寺刑案一向積壓頗多,再者複核程序繁雜,最終還會有聖上過目。”
“如今我已差人去調查宋家被誣陷的證據,放心,我絕不會放任師父師娘在獄中受苦。”
魏明韜情深意切,惹得她幾欲落淚。
她謝過師兄,又想起幾日前路過梁府時的情景,便多問了一句。
“師兄,你可知梁叔如今怎樣?”
“我可否求他相助?”
這話問得魏明韜直搖頭。
“梁將軍與師父交好,宋氏滿門入獄第二日,梁將軍便被彈劾了。”
“就因為有牽扯,皇上下令暫撤了他的職,原定他領兵北上,也臨時換了人。”
宋妙元知道,臨陣換人,對於一個將領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
“梁將軍氣不過,朝堂上就急火攻心吐了血,如今還在臥床。”
“梁府上下,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聽到這話,宋妙元才對管家口中的那句“梁府不比從前”有了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