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此種種,都不是開些藥能醫好的。”
侯大夫也是聰明,不輕易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不過楚鶴川關注的不是這個。
“那該如何治?”
萬事不合理之處,皆該有治理的法子。
“心病自醫,散散心或許能好。”
“若是染了邪祟,那就得求高僧點化一二了。”
此言落,管家靈光一轉,“正巧後日乃祈福日,不若讓宋姑娘一同前去?”
這提議不錯。
隻可惜楚鶴川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細想來,若她真的夢魘,倒也可以請了高僧來相看,可以她的身份,加之她的所作所為,楚鶴川實在不願給她如此“殊榮”。
通房而已,何必那麼在意。
“那便讓她去。”
翌日清晨,宋妙元便收到了這個消息。
楚鶴川同意她隨侯府女眷前去祈福,隻是,安排了蘇嬤嬤隨身跟著。
她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想監視。
無所謂,能出去見柳依眉,就已經成功了第一步。
往後兩天,毒素漸漸隱起,雖然沒疼到無法呼吸,但她依舊每日疲累,似乎在預示著暴風雨的來臨。
轉眼到了祈福日。
侯府門前排出長隊馬車,她由蘇嬤嬤引著走到第二架馬車前,正欲提裙上車,便聽到一陣尖銳的聲音。
“你是何人,也敢坐我的馬車?”
宋妙元聞聲回眸,目光落到不遠處的粉衣女子身上。
她挽著婦人發髻,眉眼清秀,長相說不上醜,但五官湊在一起,總給人一種無法舒展的感覺。
這應是已經出嫁的“楚家大小姐”楚溪。
“這是你的馬車?”
尋常馬車而已,既沒寫著名字,也沒鑲著金玉,她是如何看出來的?
“廢話!”
“你一個通房,該去隊尾侯著,誰準你往前來的?”
楚溪開口絲毫不講情麵,站在一旁的蘇嬤嬤都有些難堪。
“宋姑娘是侯爺院裡的人,怎麼也輪不著大小姐來管。”蘇嬤嬤沉悶開口,替宋妙元打抱不平。
可宋妙元不甚在意。
總歸她出來一次不容易,離這個跋扈的女人遠點,才是正事。
“無妨,我去隊尾好了。”
示弱的客氣話一出,傳到楚溪的耳中,她臉上嘲諷更深了幾分。
手一伸,擋住了宋妙元的去路。
“你該向我行丫鬟禮。”
“還有你,胥止院的人,都這麼沒規矩麼?”楚溪天不怕地不怕,眼神一斜甚連蘇嬤嬤也給捎帶上了。
氣氛有些緊張,也略有些尷尬。
“我在侯府三十多年,還沒見過哪個小輩讓我行禮,楚小姐,你真是好大口氣。”
蘇嬤嬤是楚鶴川的奶娘,又是胥止院的管事,一向是連孟氏都要尊她幾分,不成想這楚溪不顧死活,竟把威風刮到了她的頭上。
楚溪隻冷哼了一聲。
“楚鶴川半死不活,你們胥止院能蹦躂幾日?”
“你若心眼兒足,就該拎得清誰輕誰重,不然,等那病秧子死了,你們又該投靠誰?”
楚溪話裡話外都是嘲諷,幾句話說得蘇嬤嬤臉都綠了。
雙方對峙,氣氛怪異。
“溪兒,住嘴!”孟氏急慌慌的走出來,低聲喝住了楚溪。
她不服氣的回眸,“我教訓下人而已,娘是想袒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