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2 / 2)

永壽宮偏殿內。

“月梅,外麵怎麼那麼吵鬨?”喜塔臘氏沉鬱地問道。

月梅瞄了一眼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後殿的人在玩雪呢。”

自從舒穆祿小主病好之後,自家小主的心情是越來越差了,還好小主不是愛對下人發脾氣的人,但是天天自己生悶氣對身體也不好,月梅憂心忡忡地想。

果然,聽到此話,喜塔臘氏臉色更差了。

自己的不受寵固然讓人苦悶,但同事的受寵更讓人揪心。尤其是這個同事還跟你是鄰居。

喜塔臘氏本不是什麼掐尖要強的性格,但是隔壁才進宮一個月就三天兩頭麵聖受賞,自己卻一年半載難見天顏,擱誰心裡都不好受。

皇上怕是早就忘了後宮裡還有個叫喜塔臘·伊爾哈的女人了,喜塔臘氏自嘲地想。

喜塔臘氏乾脆轉身回了內室,讓月梅關上門,歪在床上閉著眼睛。隻是那掀動的眼皮顯示主人不平靜的心緒。

哎,月梅也憂愁地歎了口氣,小主又鑽牛角尖了。

要她說,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小主受不受寵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何必為難自己呢,放寬心比什麼都強。

……

偏殿主仆的對話舒莞是不知道的,她曆儘艱辛堆起了一個還算能看的雪人,便興高采烈地去廊下吃茶了。

“小主,可要叫人做冰雕?”金枝看舒莞玩雪這麼有興致便問道。

“冰雕?手工做的?”話一說出口,舒莞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不手工還能怎麼做。

好在金枝沒在意舒莞的問題,直接回道,“是的,前殿有個小太監很擅長做這個,求奴婢來問問小主需不需要。”

“太冷了,何必糟踐人,不用他費這個心了。”舒莞擺擺手拒絕了這個提議,現在京城白天天氣大概零下三四度,純手工搞冰雕豈不是要把手都凍壞了。

“他能給小主做事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糟踐人。”金枝心裡有點感動,小主待人果真真誠,把他們這些下人當個人看。

“況且他在前殿沒有主子伺候,平日裡被人欺負也沒人撐腰,份例也隻有一點點,各種賞賜也沒有他的份,在皇宮裡沒有主子的奴仆就像透明人一樣,沒人管也沒人在意。”金枝解釋道。

舒莞聽懂了。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沒有主子的奴才就像流浪狗,誰都能上去踹一腳。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

心裡歎了口氣,舒莞還是吩咐金枝:“那你讓他做兩個拿手冰雕,不用太精細。”

說完,舒莞便有些意興闌珊,捧著茶杯又開始懷念現代社會。

她這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實在看不慣這樣的階級社會,可惜她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能做的也隻有提供一點點有限的庇護。

當然,心情不影響食欲,她還是像倉鼠藏食一樣把桌上的點心吃的七七八八,也有可能是“早膳”根本沒吃飽,能量消耗太大。

舒莞一貫信奉既來之,則安之。保持好心情的秘訣就是不要自尋煩惱。

所以很快就把這些事甩在腦後了,她要是個敏感的性子,現在估計要再抑鬱而死一次。

“金枝,桂嬤嬤什麼時候有時間,讓她來見我一麵。”舒莞詢問道。

“奴婢明天去廣儲司針線局順路問問。”金枝心領神會,小主大約是想了解一下香肌丸的事。

舒莞確實要問,不過更重要的是給桂嬤嬤麵試一下。

她自己對後宮一知半解,金枝銀枝也隻是十來歲的小宮女,對後宮的了解也很淺顯,不像在深宮耕耘幾十年的老嬤嬤,她們說不定比皇家人都了解皇宮,舒莞急需一個可靠的老嬤嬤給她講解一下後宮勢力格局。

希望桂嬤嬤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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