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房間裡呆著了,出來一起好麼?”
楊枝語氣裡帶著祈求的意味,小心翼翼的望著徐名遠,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見麵的那天。
見她哭乾了眼淚,徐名遠走出房間,坐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與父親閒聊了兩句天。
話題無非是在裡麵的生活怎麼樣,和外麵有什麼不同。
聽他講著裡麵的趣事,徐名遠覺得有趣便會心一笑。
而小楊枝卻是沒有任何想笑的意思,哪怕徐軍都出來了,她眼眸裡卻依然是無儘的擔憂。
徐名遠咂了咂嘴,唏噓不已。
不怪徐軍喜歡這個半路來的姑娘,這差距在不知不覺中就體現出來了。
“叔,衣服給我吧,我去洗洗。”
“都扔了,掃掃晦氣。”徐名遠說道。
包裡麵裝的都是小遠楊枝平時探視時帶的衣服,她比較節省,也沒買過貴衣服,都是百十來塊錢的雜牌貨。
“說的對,晦氣,扔了吧。”徐軍笑道。
與兩年前相比,徐軍頭上的發茬隱隱斑白之色,眼角也多了皺紋。
不過精氣神看上去好的多,沒曾經那般沉鬱了。
徐軍的物品都被小楊枝收拾規整到紙箱裡了,放在了櫃子的最下麵。
現在都讓她翻了出來,費力的推到了客廳裡。
紙箱裡大都是些衣服,清一色的名牌。
徐名遠看了看牌子,他這個老爹挺好麵,箱子裡不乏有杜嘉班納,路易威登的輕奢侈品衣服。
不當家是不知柴米油鹽貴。
徐名遠現在用不著穿名牌充當門麵了,也隻是買些穿著舒服的衣服,沒他這個老爹會享受。
紙箱裡除了些衣服也沒什麼東西了,以前的徐軍應該有手表之類的物件,大概是生活窘迫時給賣了。二手的名牌服飾,在南溪沒有市場,大概是賣不掉就放了起來。
看到壓箱子底下有個破舊的大哥大,徐名遠拎起買回來的包裝袋放到桌上,說道:“今天剛好去買了個手機,辦張卡就可以用了。”
“哎,好。”
徐軍接過,從中拿出手機盒。
從被捕到看押,徐軍也有小兩年沒有見到外麵的世界了,這兩年時代發展的快,以前還是用的黑白屏,現在都用上彩屏了。
重新返回社會,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小遠,來教下爸怎麼用。”
“讓小楊枝教你,她會。”
徐名遠哪有這個耐心教這位便宜父親,他連小楊枝都沒教過。
“好好,閨女,你來。”
徐軍擺手招呼小楊枝。
徐名遠從小就和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人很生分,加上這兩年失去了自由,幫不上他什麼忙不說,還要委托親生兒子來照顧養女。
再次麵對徐名遠時,徐軍心中不免有些難堪,自知掛不住麵,也不好多說什麼。
平時悶不聲的小楊枝,此時話多了,都離開這麼久了,她心裡有說不完的話。
在教徐軍用手機時,小楊枝講述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然後說徐名遠對自己很好很好。
徐名遠呆的無聊,讓開了沙發的位置,自己去軟墊坐著,打開了電視。
“小遠,茶磚是你買的?還是特級普洱,少說有二十年的年份。”
在小楊枝翻茶葉盒時,徐軍見到盒子裡裝的茶磚,就拿出來聞了聞。
“不是買的,是我女朋友從她家裡拿來的。”徐名遠扭頭瞅了一眼,見他拿著茶磚聞味兒,就說道:“爸,你想喝就喝,我也不會喝這玩意兒。”
“行,那就泡一杯。”徐軍撕開包裝,拿著茶針說道:“茶磚上年份不好撬,沿著邊緣小心點插針,這就撬下來了。”
徐軍會泡茶,雖然稱不上茶藝,但比起家中的兩個小輩,那絕對稱得上一把好手。
家中有套茶具,小楊枝閒著沒事乾就會刷刷,長時間沒用也很乾淨,去拿了個盆當廢水桶,又燒了一壺滾燙的熱水。
將大塊茶葉放在碗底,散落的碎片壓在上麵,徐軍邊說著,邊過了一遍水倒掉。
“這茶不錯,味陳醇厚湯色純正,入口香滑唇齒留香,嗯,可以泡十遍了。”徐軍較為滿意的點著頭,繼續說道:“要是三十年的陳茶,就會有金邊掛沿,二十年的茶磚味道是不錯,就是口感差了點意思。閨女,你也嘗嘗,第四泡最好喝。”
“噢。”
楊枝點點頭雙手接過,小口抿著喝。
聽著便宜父親講解泡茶的方式,連第一遍水要悶多久都有講究,徐名遠被哄的是一愣一愣的。
我去!
不愧是富二代啊,家裡都過成這副慘樣了,你還擱這享受精致生活呢?
無用的知識增加了,徐名遠從來沒在意泡茶這種零碎小事,想起自己從小被打到大的經曆,莫名的有些心酸。
老爺子絕對是因為大號養廢了,選擇提前退休,在他這代開始棍棒教育了。
無奈的搖搖頭,徐名遠心裡也不再想著鍛煉這位便宜父親了,乾脆從公司裡抽點股份分紅,讓他開心瀟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