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腕看了眼運動手表,現在是下午六點半,眾人都在禮堂排隊吃飯的時間。
花襯衫男想必是瞄準這個時間段人最少,才偷偷溜進了寢室。
正因為他選擇的時間點太好,也給了千渺整理善後的時間。
天馬上就要黑了,寢室裡沒有燈,黑燈瞎火的,也就看不清楚痕跡了。
千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先是手腳麻利地下了床,左右翻了翻,找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
她閉著眼睛套住襯衫男的腦袋,大腦放空,快速地把頭裝進去,順手打了一個蝴蝶結。
千渺拎著塑料袋看了一圈,並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衣櫃不上鎖,她不敢放裡麵。
於是隻能扔到了自己的床底下,床單扯出來一截,勉強擋住。
“牆……怎麼辦?”
惡鬼沒有幫她,因為他在疑惑,為什麼這個窩囊廢即使殺了人,靈魂還是這麼乾淨?
千渺咬著下唇,大眼睛紅潤潤的,眼睛一邊盯著牆上的血跡,一邊快速地拆被套。
血液呈噴濺狀,牆壁和被子上的血跡最明顯,地上倒是沒有多少,隻不過腦袋砍下來之後,血液一直在流,將她的褥子都染紅了。
沒有砂紙,也沒有大白。
千渺想了想,把被套放在一邊,拿起了床上的斧頭。
用男人的花襯衫擦乾淨斧頭上的血跡,千渺跪在被子上,用力鏟起了牆皮。
紅白色的牆粉簌簌掉落,血跡很快就被鏟沒了,但牆麵凹凸不平,非常顯眼。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千渺都要急哭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忍住崩潰的心情,左右看了看。
眼角瞥到床前的書桌,書桌側麵的小書架上堆滿了書籍和雜誌,千渺來的時候就已經堆在這裡了。
千渺放下斧頭,走到了書桌前,從裡麵抽出了幾本雜誌。
千渺挨個翻了翻,挑出了一本男性的健身雜誌,裡麵全是半|裸的肌肉猛男。
將側麵的書封剁下,千渺散開書頁,把彩圖全部抽了出來。
打開書桌的抽屜,千渺從裡麵翻出了幾盒訂書釘。
用手掌根部按住圖片,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固定住訂書釘,千渺用斧子的平麵,將訂書釘敲進了白牆裡。
中途不小心砸到了幾下手指,她嘶了一聲,並沒有停下動作,直到用彩圖將牆麵凹凸不平的部分全部遮擋完,她才小小地哭了兩聲。
牆和床是解決了,可這個沒頭的屍體要怎麼辦呢?
屍體的血越流越多,都要流到床下了。
很多人在關鍵時刻都會激發出身體裡的潛能,千渺也不例外。
她找來許汾燙睫毛用的打火機,烤熱了斧頭的鋒利麵,一點一點地燒焦了屍體脖頸的斷口處。
焦香的肉味鑽進了鼻腔,千渺肩膀微聳,抽泣了起來。
惡鬼不解道:“你哭什麼?”
千渺扁著嘴小聲說道:“我聞到肉味……饞肉了。可他是屍體啊……我居然饞了。”
惡鬼:“這有什麼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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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鮮血淋漓的屍體自然就會想吸取血液,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千渺:可這是人啊!還是她親手殺了的人。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個不停,千渺忽然有些絕望,她感覺自己真的不正常了。
“你不懂,我……要變態了,嗚嗚,我要變態了。”
惡鬼確實不懂,他也懶得管她是要變態還是變形。
他涼涼地說道:“你省著點眼淚,我夜裡還要進食。”
千渺悲憤了:“你、你就不能用個容器接著嗎?”
她又不是飲水機,哪能隨叫隨哭?
惡鬼理所當然地道:“我隻喝新鮮的。”
千渺擦了擦眼淚,決定把惡鬼進食的事情先放在腦後。
望著床上的無頭屍體,她絞儘腦汁地回想曾經看過的刑偵類紀錄片。
裡麵都是怎麼處理屍體的?
剁了?
就算把它剁巴了,屍塊往哪兒放?總不能都放她床底下,那麼一大坨,太顯眼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千渺嚇得渾身一抖,顫抖著聲音道:“誰?”
“我,陳紅,千渺嗎?”
千渺:“你,你等會,我現在下床。”
剁屍體是不可能了,千渺連忙把屍體從中間對半折,想將他卷成一團。
可屍體的腰部彎不下去,隻能呈現彎腰坐著的姿勢。
這可把千渺急壞了,她眼睛盯著宿舍門,雙手用力地往下壓,隻聽“哢嚓”一聲,屍體的脊椎骨就被壓折了,骨頭從後背刺了出來。
千渺又將他的腿從膝蓋處往回掰,把腳彆在了胳肢窩下麵,擺成了一個燒雞的姿勢。
惡鬼:……
他見過的屍體千奇百怪,但沒有一個如此畸形。
快速地用被子將無頭屍體罩住,千渺抱起染了血的被套床單和外套,快步向衛生間走去。
走到一半,門就從外麵被打開了。
千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陳紅拔出鑰匙,隨手關上了門。
即使窗外已經暗了下來,陳紅還是看到了千渺手裡的床單,以及上麵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