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萊嘯毫不掩飾的嫌棄,焰朵慢悠悠地走上前,垂下脖頸,覷著她麵無表情的側臉,笑著道:“給個機會,也不能總是讓中校你衝鋒陷陣。”
萊嘯抬頭,冷冷地看向他,沒有說話。
焰朵雙手舉起,很是無奈地說道:“沒把握住火候,這次不會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萊嘯放下光能炮,從紙箱裡取了一瓶水,坐到了不遠處的石塊上。
焰朵把衣袖卷了卷,望著她的方向,若有所指地笑道:“對待花朵,還是得溫柔點。”
萊嘯仰頭喝水,對他這些隨口就來的廢話充耳不聞。
將雙手伸向空中,尖銳的黑色指甲微微收攏,焰朵很快就找到了感覺,雙目注視著張牙舞爪的五朵花苞,紅眸流光閃爍,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花朵就應該悄悄地綻放才對。”
雙手輕輕地合握,伴隨著一聲聲脆響,五朵花苞的麵前就炸開了絢麗的火花。
火花並不大,但卻足以讓花瓣凋零。
觸|手被火舌吞噬,眨眼間,五隻花苞就成了沒牙的花骨朵,它們頭部用力撞擊地麵,想要撲滅燃燒的火焰,火焰是滅了,也硬生生地擦掉了一層燒焦的觸|手。
被萊嘯轟過的花苞更慘一點,花苞頭部麵目全非,已經從一朵瘮人的食人花,變成了一個土黃色的大碗,隻餘花心處的沒牙觸|手,還在不停地蠕動。
花苞們常年在湖泊邊站崗,雖然也遇到過不速之客,但那些人要麼攻擊它們,要麼往湖裡跳,沒有一個像焰朵一樣,單純地就是為了折磨它們。
連續炸了幾次,花苞們徹底老實了,縮起根莖,就要往土裡鑽。
焰朵哪能讓它們逃脫?
他放手用成倍的火力果斷地炸開了地麵,揪著它們的根莖,把它們活生生地從地裡拔了出來,笑眯眯地威脅道:“再鑽就把這裡全炸開,你們可以試試。”
五朵花苞的土黃色根莖不斷顫抖,見縮不回去,便很老實地支棱在了地麵上,就像一排小型的電視信號接收器。
焰朵見狀,很滿意地拍了拍花苞的腦袋,轉頭對萊嘯邀功般地道:“滿意嗎?”
萊嘯拿出方才喝光的水瓶,削開一半,走到湖邊,小心翼翼地舀了半瓶水,儘量沒讓手指接觸到湖水。
粗魯地扯下最邊上的花苞,右膝壓在它的根莖上,強迫它降低高度,萊嘯按住它的頭部,把花苞的頭部朝天,將水瓶裡的湖水一股腦地灌了進去。
意識到湖水流進了花心,大碗似的花苞開始了激烈地掙紮,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沒牙的花朵,就隻是花朵罷了。
萊嘯絲毫沒有對食人花的憐憫之心,死死地按住它的腦袋,讓它保持著仰脖的姿勢,湖水很快就順著花苞中間的花心滲了進去。
半瓶水灌完,萊嘯鬆開了手。
花苞一獲得自由,立即就將花瓣倒扣在了地麵上,似乎想要控出水分,可任憑它如何甩頭,那些湖水就像有粘性
一樣,一滴都沒有被控出來。
折騰了許久,花苞才停止了動作,它緩慢地彎曲根莖,像蚊香一樣盤在了地麵上,一副等死的模樣。
萊嘯和焰朵對視了一眼。
這湖水,明擺著有問題。
焰朵指著剩下的四隻,問道:“喂魚?”
萊嘯想了想:“兩隻喂魚,剩下的往表麵澆水,不用灌了。”
她想實驗一下,這水是不能進肚,還是碰都不能碰。
給花苞喂魚的活就交給了焰朵。
為了捉魚,焰朵讓萊嘯退開了一段距離。然後反手就往湖裡扔了一個爆炸,水花炸開,隨著湖水,一同被炸上岸的,還有數條藍色的魚兒。
用鋒利的指尖劃破魚腹,藍色的魚皮下,粉嫩的肉質看起來十分鮮美。
麵對如此誘人的生魚片,花苞們卻並不配合,搖著花瓣左右閃躲。
萊嘯把冰鮮蔬菜的袋子套在了焰朵的手上,讓他儘量減小手部皮膚與魚肉的接觸。
焰朵盯著她的手部動作,視線滑倒了她的臉上,短暫地看了幾秒,又轉移到了花苞上。
對待這些剛才還想吃他臉頰的花朵,焰朵可沒有一點耐心,左手粗魯地撐開花心,右手隔著鮮蔬袋將魚肉抓碎,不容拒絕地塞了進去。
他還有閒心轉頭調侃:“像不像你給我喂營養液?”
萊嘯正在給剩餘的兩個花苞澆水,兩隻花苞把花瓣閉得緊緊的,堅決不讓一滴湖水流進去。
萊嘯淡道:“我可沒有給你喂不明食物。”
喂完了魚,兩朵花苞也如同喝了湖水的花苞一樣,瞬間萎靡了。
三朵不會說話的花苞,用身體語言具像化地表達出了四個字:生無可戀。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還得留意著,以防這些花兒又鑽進土裡去。
焰朵側躺在沙地上,單手撐頭,嚼著微微發酸的冰鮮蔬菜,百無聊賴地道:“你說它們會變成什麼樣?爛掉?”
萊嘯:“看不太出來,不過它們的狀態,更像是在等死。”
焰朵撓了撓臉,仰頭看向他身邊的萊嘯:“你想不想放水?”
萊嘯:“你去吧,我看著。”
焰朵沒走太遠,找了一個石山的背後處,快速放完了水。
萊嘯也想上廁所,她走得稍微遠了一些,可這裡太安靜了,她也不確定焰朵會不會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