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被偷聽的第一百一十二天(1 / 2)

嚴韌那邊自然不必說,很願意配合。

但梁穎沒就這麼算了,她招來張杏兒等人,故意打聽道:“咱們紡織廠裁人是都裁還是怎麼著,怎麼說好幾百個人呢,不能就這麼都下崗了吧?”

張杏兒等人對視一眼。

齊喜雨道:“姐,我聽說有些人領導想轉到其他廠子裡去,聽說汽水廠那邊要人。”

“我也聽說了,好像老王跟他媳婦就是要去汽水廠那邊,雖然工資不如咱們廠子裡,可也是個飯碗啊!”其他人附和道。

梁穎道:“這就對了,本來這突然讓大家都下崗就不對,該給大家安排一條後路才是,再說,你們好些也是夫妻都在咱們廠子裡乾了好多年的,彆的廠子這種情況怎麼都得給其中一個解決個崗位才是,怎麼咱們廠子這麼不講人情?”

梁穎是真的打聽過的。

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想不到這兩年居然有不少廠子陸續裁人,讓員工下崗,雖然沒有他們紡織廠這麼誇張,可這形勢也分明不對了。

要知道,以前大家的想法可都是進了廠子就等於拿了鐵飯碗,一輩子都靠著廠子吃飯了,這突然局勢變了,讓大家下崗,不但等同於砸了老百姓的飯碗,甚至都影響到他們的家庭。

工廠包括的可不隻是工資,還給員工提供住宿、醫療,甚至還有孩子上學。

有些大廠裡頭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專門的醫院,工人從生到死都沒離開過工廠,這冷不丁被下崗了,幾千塊把人給打發了,這簡直是逼著人往絕路走。

“就是啊,咱們廠子這條件可太差了!”

張杏兒氣憤不平地叉著腰說道,“我們鄰居也下崗,人家比我上班晚好幾年,拿的錢還比我多兩千,他媽的,這上哪裡說理去。”

“要我說,肯定是領導又貪/汙了。”

齊喜雨咬牙切齒,臉上露出怒色。

梁穎見狀,歎了口氣,拱火道:“這話咱們可不敢說,你說咱們也沒瞧見人領導拿錢,咱們哪裡知道貪沒貪,我就是覺得許廠長不太厚道,你們可都是廠子裡的老員工,現在卸磨殺驢過分了些,再說,那些被安排去其他廠子裡的人比你們好在哪裡,怎麼人家能安排,你們不能安排呢?”

梁穎這話說到重點了。

很多時候,有些事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尤其是這種關乎一家老小生計的大事,先前是大家沒反應過來,現在仔細一想,這事還真不對勁。

張杏兒這些人又都是急性子,管不住嘴巴的,回去後少不了跟其他同事一叨咕。

這一叨咕就出事了。

大家忍不住去打聽其他人憑什麼被安排去其他廠子,又打聽其他廠子下崗是怎麼安置工人的。

越打聽,大家的火氣就越大。

彆的廠子夫妻隻下崗一個,還給的買斷錢不在少數,他們廠子還是大廠,結果就給個兩三千。

這不是打發乞丐嗎?

於是,便有人議論開了,說是本來該給他們的錢,叫領導給貪汙去了。

鄧大姐聽說這句話,忙道:“可不敢說這種話,小心禍從口出!”

張杏兒就不樂意了,她啪地一聲將紗錠放下,道:“大姐,咱們又不是空口汙蔑人,先前咱們廠子裡不就好幾個貪/汙被抓進去的,現在這個,誰敢說就一定乾淨啊。”

“就是啊,大姐您還向著人家說話,您想想人家每天出入咱們廠子都坐的是小轎車,十幾萬的車,咱們呢,辛辛苦苦累的要死要活還要下崗!”

眾人的怨氣不小,而且越說越來氣。

“同誌們,咱們不能吃這悶虧,咱們要去問廠長,憑什麼咱們廠子說讓咱們下崗咱們就得下崗!咱們不答應!”

張杏兒這個刺兒頭忍不住振臂一呼,對眾人呼籲道。

車間裡的大娘大姐們是最不怕鬨事的,聽張杏兒這麼一說,立刻道:“對,咱們不答應,咱們去問他許廠長到底怎麼回事!”

“誒,誒……”

鄧大姐整個人都呆滯了,她瞧見眾人滿麵怒色,活計也不乾了,機器也不盯著了,就要去找領導們理論,開口就想攔,“大家有話好好說,彆鬨事。”

“鄧大姐,您讓讓,這不關您的事。”

張杏兒等人可不吃這套,直接把鄧大姐拉開,浩浩蕩蕩地走出車間,其他車間的人聽見情況,也紛紛出來打聽是怎麼回事。

一聽說是要去質問廠長下崗的事,立刻紛紛呼應。

於是,等許廠長宿醉才起,在辦公室裡睡眼惺忪的起來,要助理給倒一杯人參茶的時候,助理就滿臉驚慌地進來,“廠長,不好了,出事了!”

“慌什麼,能出什麼大事。”

許廠長眼皮也不帶抬,直接道:“去給我泡杯茶,有什麼事等我喝杯茶醒醒酒再說。”

助理哎呀了一聲,“廠長,這會子真不是喝茶的時候,那些員工都跑來咱們這邊了,說要見您,好多人都堵在外麵呢!”

許廠長聽見這話,愣了下,他還沒反應過來,外麵就傳來砰砰砰的拍門聲。

張杏兒聲音中氣十足,“廠長,我們要見你,下崗的事我們不答應!”

“對!”她身後那些員工一個個都高聲呼應:“我們絕不答應!!”

許廠長臉色微變,連忙理了理衣服。

助理這時候又驚呼道:“廠長,你快看,樓下好多人都過來了!”

許廠長走到窗戶旁邊往下看去,隻見各個車間的人如流水般朝這邊彙聚過來,並且還不斷有人從工廠外麵進來。

因為紡織城訂單稀少,這些日子,工廠早已安排了三班倒,有些人一個月隻能上幾天的班,因此工廠真正上班的人不多,可現在,那些本該在家裡的人卻收到消息,紛紛趕回來。

紡織廠的盛況,梁穎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她有些驚訝,道:“想不到張杏兒她們居然這麼能乾,膽子也不小!”

何春蓮深表讚同,“這就是把人逼到絕路了,你想想,都要讓他們下崗了,那還怕領導乾什麼,不過,那許廠長說什麼重新調整下崗待遇,人數,我看都是放屁!”

“這是想拖著吧。”

梁穎不傻,稍微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對方打的什麼主意。

她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這許廠長是吃定自己能平安無事地跑了不成?

“鈴鈴鈴。”

許廠長家住的是單獨的四合院,當初分房子的時候,許廠長還表示很大度,直接把廠子裡的房讓出來。

但實際上原因是廠子建的房少不得要跟工廠裡的人挨著住,這有什麼風吹草動可不就叫人看在眼裡了。

“老許,那洋鬼子又給你打電話來了。”

許廠長媳婦聽見電話響,想也不想就衝屋裡喊道。

許廠長連忙擦著頭發出來,今天那些工人太過激動,有些人直接拿臭雞蛋砸他,把他砸的渾身臭味。

許廠長趕緊拿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老外不知說了什麼,許廠長眉頭緊皺,他媳婦靠著沙發,看著電視,餘光瞧著他。

“安森,真的不是什麼大事,你們不用擔心,廠子一定能賣的,對、對……工人是鬨了,但是他們能搞出什麼風浪出來,等回頭咱們合同一簽,他們要是敢鬨事,你們就報警啊,你們可是外國人,那些公安肯定得向著你們。”

許廠長說的口乾舌燥,這才把那老外給說服了。

掛斷電話,他罵了一句娘,道:“真操他媽的,這老外消息倒是靈通,今兒個那些泥腿子來鬨事,他居然也知道了。”

許廠長媳婦心裡一緊,連忙坐正了,電視也不看了,關心地問道:“那老外沒說彆的吧,咱們的好處可不能少啊。”

許廠長摸著媳婦的腰身,“那不能夠,老外答應了,再給咱們三十萬美金,咱們回頭合同簽了,就可以拿剩下的錢,咱們直接出國去,將來咱們孩子生下來就是美國人。”

許廠長媳婦臉上露出嬌笑,她比許廠長年輕了二十多歲,這會子卻絲毫不嫌棄地在許廠長臉上親了一個:“老許,還是你有本事,要我說,咱們錢可拿少了,要是那老外能再多給點兒就更好了。”

屋內燈光照亮兩人的身影。

外麵,張大彪帶了幾個兄弟蹲了半天,被蚊子咬不說,還得聽裡麵那對老男女的動靜。

啪——

一個小兄弟忍不住打了蚊子,張大彪立刻回頭瞪了他一眼,“拍什麼蚊子,你就不怕動靜大了驚動裡麵的人!”

那小兄弟不好意思,局促地把手掌在褲腿上搓了搓,“張哥,咱們這得等多久啊,咱們這等了一個多小時,這蚊子都要喂飽了。”

“急什麼。”

張大彪很是冷靜,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包大前門,嘴裡咬著煙,沒點,“咱們這會子吃苦受罪,回頭拿了錢可就能吃香喝辣了,老子打聽過,這孫子是真有錢,大領導,估計貪的不少,咱們這回撈一筆大的,七八年不用發愁了

!”

兩個小弟立刻眼放金光,高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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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昏黃路燈下蚊蟲繞著打圈,發出嗡嗡聲響。

各家各戶早已熄燈,夜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偶爾有幾聲犬吠、自行車鈴鐺叮當聲響。

許家早已關了燈,張大彪叫一個小弟在外麵等著,帶著另一個翻牆進去。

張大彪自打出來後,沒少乾偷雞摸狗的事。

他盯上許廠長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紡織廠傳出領導貪汙受賄的事,張大彪就懷疑許廠長肯定也貪了不少錢。

盯了好幾個月,張大彪總算確定許廠長藏錢的地方就在他們家廚房。

原因無他。

許廠長跟他小嬌妻兩人都是不做飯的,頓頓都是下館子。

可奇怪的是許廠長家的廚房卻是裝了個土灶,並且隔三差五的,許廠長還進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