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練武,綠蘿並沒有給小姐簪太多發飾,除銀蝶發飾外,隻簡單簪了支白玉簪,李羨魚也十分滿意這發型打扮,她“騰”一下起身,就往外衝去,綠蘿趕緊跟在她身後。
等到了廊下,看著院中來來回回的下人,李羨魚有些犯了難,試輕功她可是頭一次,這萬一等下摔個狗吃屎,被這麼多人看見豈不是貽笑大方?
李羨魚轉了轉眼珠,給一旁的綠蘿使眼色:“把院中的人全都先支出去。”
綠蘿不理解:“小姐何故要支走全院的人?”
李羨魚道:“今日練的武有些不尋常,我怕傷著他們。”
一旁偷聽的係統,默默給自家宿主點了個大拇指,論臉皮厚度還是它家宿主臉皮厚。
見綠蘿還欲再問,李羨魚心道:你小姐連芯都換了,要是養成你這麼愛追問的習慣,豈不是早晚露餡?
於是李羨魚故作嚴肅:“我讓你去你就去,你也一起出去,院中不能留人。”
眼見小姐有些不高興了,綠蘿到底沒再多問,把下人都支出去了,臨末了還替李羨魚關上了院門。
總算把人都糊弄走了,李羨魚心底的興奮再次竄起來。
她跑到院中站定,思索著先試哪些招式好。
原書中雖也有寫過幾次原身使的招式,李羨魚卻都記不大清了。但就算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從前的那些武俠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
李羨魚抬頭望了眼前上方高高的屋頂,也不知道飛上去是什麼感覺......若是在有月亮的夜晚,她一身白衣飄飄,如同身姿縹緲的仙子,輕盈掠向屋頂,夜風呼嚎,瑩瑩的月光灑在她世外高人般的憂鬱臉上,腳邊的白狼發出低低的嗥叫......
李羨魚使勁搖了搖頭,收回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到底不敢一次性玩這麼大,準備還是先練練低空的招式。是先試試淩波微步呢,還是梯雲縱呢?她回想著電視裡的招式,貌似這兩種輕功難度都挺大,也不知道原身會不會......
如此想著,李羨魚的雙腿下意識依著電視中梯雲縱的身法劃開,她右腿踏空,轉腰,正要邁步,忽地就怯場了,要縮回腳也來不及了,正以為自己要狠狠摔上一跤,不料這時身體竟似自發地有了意識,帶動她自然地收腹提氣、扭身、隔空邁步,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李羨魚身在低空,暈暈乎乎,到底還是有些害怕,連邁兩步就停了下來,踩向了地麵。
等終於落到了實處,李羨魚兩頰泛紅雙目放光:“臥槽梯雲縱,這係統牛逼,這人設牛逼,還真的有武功!”
在空中身輕如燕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就在這興奮的空當,李羨魚忽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周圍太安靜了,靜到她都能聽見身後樹葉輕輕落地的聲音,寒意竄向脊背,李羨魚後勃頸上迅速起了層雞皮疙瘩,她忍住去摸脖子的衝動,也不敢四處張望,緊張呼救係統:“009,009!我怎麼感覺到了殺氣?難道真是沈臨派人來了?”
009的電子音語速飛快:“沈臨親自來了,宿主你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快往左邊起跳!”
幾乎是想也不想,李羨魚幾個起縱飛掠開,嗓子都緊張得變了音:“這梯雲縱也太弱了,三腳貓功夫,我再來!”
*
日中時分,床上的人睜開了眼。室內半明半暗,淺淡的光影打在那人臉上,更顯得他眉眼深邃濃黑、唇紅膚白。
他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似忽然醒覺,手撐在身側緩緩起身,月白的中衣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啞,卻意外地好聽:“雲山?”
一道深藍色人影迅疾在床前跪下:“屬下在。”
他沉默了一會,才問:“現如今是什麼時候?”
當初本以為必死無疑,未成想竟還有醒來的一天。
雲山素來比跳脫的時雨穩重,遇事愛多思量幾分。世子午睡起來,問的不是幾時而是什麼時候,且前麵還加了現如今三個字,雖不知世子這麼問的緣由,雲山還是斟酌著回答:“回世子,今日是昭平十九年四月二十九,距您的婚期還有十天。”
昭平十九年。
沈臨搭在錦被上的手驟然收緊,修長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因緊繃而更加白上幾分。
婚期......
沈臨清湛深幽的眸中閃過寒芒。
雲山等了會,沒等到主子發話,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見主子目露沉思,便又低下頭耐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