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終於鬆了口氣,偏還不敢把這股氣一氣兒呼出,免得被他察覺,極緩極慢地放鬆著自己的呼吸。
然而氣鬆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看樣子沈臨早就懷疑她是否重生了。所以大婚那夜,他說的什麼看在她父親麵子上留她一命,都是騙人的鬼話?
李羨魚微笑臉: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恐怕等靖武侯一回北疆,或者他一旦確信她是重生而來,就要對她動手了。
接下來的時間,馬車裡十分的安靜。
李羨魚是萬不敢再招惹這位世子爺了。更何況,她還不知道沈臨是否真的打消了疑慮。
終於相安無事地回到了府中。
李羨魚本想再叮囑下兩個丫鬟,萬一沈臨向兩個丫鬟問起葵水一事,也好有個對策。
但她轉念又想,紅梅是個易背主的,說了反而不好。也許自己假裝不知道,小心點行事,這事兒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萬一過不去......
被誤以為重生這件事,簡直比任何事都要命,沈臨或許會放過什麼都還沒做的李羨魚,但他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做儘惡事還重生歸來的李羨魚。
她須得想個萬全之策。
*
第二日李羨魚和沈臨照常去明鬆堂請安。沈臨身後跟著雲山,李羨魚也隻帶了綠蘿一個丫鬟。
請安後,靖武侯夫人將李羨魚留下說話。靖武侯、沈臨、沈愉則一同去了前院談事。
邱素心先是說了幾句客套話,還不等切入正題,前院就傳來消息,說北疆傳來急報,靖武侯要立即啟程回北疆。
若放在十年前,邱素心是斷不會去給靖武侯送行的。但今時不同往日,她既決定替兒子以及自己的情夫淮賓王謀事,外人麵前自然是要做做戲的。
當下邱素心便與李羨魚起身,趕往了前院。
等二人到達府門前,靖武侯已經上了馬。沈臨沈愉二人正在目送他。靖武侯見到趕至門口的邱素心與李羨魚,也隻是掃了眼,揮了揮手,便策馬向前奔去,其後的一隊輕騎緊隨其後。
不知道是不是李羨魚多想了,她總覺得,方才靖武侯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冰冷。
細想起來,似乎自從那日敬茶後,靖武侯看自己的自己目光似乎就沒那麼慈愛了,但話語卻依舊是溫和的。
那一日敬茶後,沈臨到底與靖武侯說了些什麼?
李羨魚暗自思量,麵上卻不顯,腳下隨著眾人往回走。
回後院的途中,邱素心接收到二兒子的信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她轉了個身,對輪椅上的沈臨道,“臨兒,娘再留羨兒說說話,你可先回院中。”
沈臨略微點頭,應下:“是。”
等回到明鬆院,邱素心卻並沒有像前日那般說一大串,而是略微說了兩句,就說自己乏了,讓她也回去歇息。
李羨魚反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按照原書劇情,邱素心會在這段時間誘導原身替他們做事,怎麼今日這麼輕鬆就放她回去了?
難道是自己前日演技太過浮誇,他們想再多試探下自己?
李羨魚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前日的每一個表情她都是有拿捏過的,放現代那是妥妥的演技派好嗎?
然而等李羨魚在回臨風院的途中,看到小徑上那一抹藍色身影,便什麼都明白了。
合著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李羨魚放鬆了下麵部肌肉,然後,表情立刻就變了。
她麵上帶了難抑的驚喜,在沈愉轉過身來後,立馬多了幾分無措。
作者有話要說:李羨魚: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作者大大,你還敢再玩大點嗎?
“我敢的……”某妖頂鍋蓋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