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腳上綁了信卷, 重新開始跋山涉水。
兩三日過去,邱素心和沈愉的院子雖然時不時鬨出些小動靜,但都被侍衛給攔下, 到底沒再折騰出什麼幺蛾子。
北疆也傳回了新的捷報, 北燕已經暫時退兵, 靖武侯身體尚未完全痊愈, 便開始操練士兵, 演練新的陣型戰術。而胡茂和胡誌,在捷報傳回時,就趕回了北疆。
這一日晌午,李羨魚午睡醒來後, 綠蘿和雲繡進來服侍。
兩人將窗戶打開通風後,才到床前來, 撩起緋紅的床帳掛好。
李羨魚睡眼朦朧, 還有些不想起身。
她如今既無需給公婆請安, 又無需出門赴宴,自然是怎麼悠閒舒適怎麼來。
又癱了小半刻鐘, 李羨魚才終於起身, 穿起外衫後坐到了梳妝台前。
銅鏡裡的人明眸皓齒、唇紅膚白, 李羨魚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餘光不經意掃過梳妝台時,忽地一凝。
梳妝台上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妝匣瓶罐等物,更有許多精致首飾,而在一個紅漆妝匣底下, 露出的棕黃色信封一角,顯得格格不入。
幾乎是下意識,李羨魚就聯想到了沈臨曾與她說過的不滅閣。
她的手不動聲色放上梳妝台, 蔥白的手指遮住那明顯的一角後,才開口:“綠蘿、雲繡,我現下精力有些不好,想先一個人呆一會兒。”
聞言,綠蘿大驚失色,急急問道:“小姐您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雲繡欲說出口的話被綠蘿搶先問了,便抿了抿唇沒再說,投來的目光卻暗含著擔憂。
“我無事。”李羨魚唇角一抹淡笑:“隻是忽然想起從前一些舊事,想一個人靜靜而已。你們先下去吧。”
她語氣不容拒絕,雲繡和綠蘿便沒再問,默默退下了。
等房門關上,李羨魚心怦怦跳,飛快地將匣下的信件抽出。
果然是一封封了火漆的密信。
雖然自沈愉被抓後,她院子裡的侍衛撤了一些,那也還是有幾個侍衛的,而且服侍她的雲繡也有武功。
就這樣,竟然也能有人潛進來送信。
那人應當是個高手吧。
李羨魚忽覺周身有些毛毛的。
她拆開密信,將裡麵的信紙攤開,大致瀏覽一遍。
信裡麵的內容很簡單,就短短兩行字:“設法調離靖武侯府侍衛,協助劫出沈愉。限時三日,此事一成,則協議成,否則革出本閣,周氏屍骨難安。”
革出本閣?難道是革出不滅閣?
她還巴不得被踢出這個勞什子不滅閣呢。
不過這個周氏屍骨是啥意思?
周氏,周氏……
李羨魚一拍腦袋。
原身的舅家就姓周啊。
這個周氏該不會就是原身的娘吧,可是原身的娘在生下原身不久後就去世了啊。
李羨魚驀地想到一個可能。
周氏當年該不會是假死吧?對外說是死了,其實是被北燕擄去了?
這樣一來,許多事便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