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 他們既沒有確定懷疑目標,也沒有得到北燕打算劫出沈愉的具體時間。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李羨魚在明,北燕暗線在暗, 前段時間李羨魚表現太過異常, 北燕起了懷疑, 沒有透露具體時間, 也是正常。
而這也正是李羨魚的優勢。
畢竟李羨魚左肩上的桃花印記明明白白, 她的不滅閣成員身份是確鑿無疑的。即便她變了心,想向沈臨坦誠,然而她的身份擺在那,沈臨隻要是個正常人, 都不可能全心信任李羨魚。
北燕暗探正是利用了此點,假如最壞的情況發生, 李羨魚叛變, 告知了沈臨此次的行動計劃, 偏又沒給出具體時間,這無疑會讓沈臨心頭存疑。隻要兩人生了隙, 防守便不是無懈可擊。而他們隻需要挑防守最鬆懈的時刻出擊, 成功的可能性便會更大。
然而任北燕暗探如何想, 也決計不會想到,李羨魚的殼子裡已經換了一個人。她和沈臨之間,不存在互相猜忌、不信任的問題。
所以哪怕隻是給出確定的天數,也足夠了。
李羨魚知道沈臨定然是想除去在京中盤旋的北燕暗探的。
既然想一網打儘,那三天後留在府裡的侍衛就不能太少, 否則北燕暗探出動的人手就會更少。到時打草驚蛇,往後想再抓住便難了。
想到此處,李羨魚不由問道:“等晚上, 我便將詳細計劃回給這暗探?夫君覺得用什麼借口更合適?”
沈臨道:“京外的寒山寺香火頗為旺盛,夫人近日多夢難眠,為夫三日後陪夫人去寺裡上香如何?”
這個借口倒是不錯,李羨魚點點頭:“寺中來回一趟耗時不短,如此便給他們足夠的發揮時間。且寒山寺在京外,陪同離府的侍衛也不能少了。那就這麼辦吧!”
等用過膳,李羨魚便在圓桌上攤了紙,看沈臨回信。
因李羨魚毛筆字寫的少,字並不好看,再加上沈臨前世見過原身的字跡,因此回給北燕的密信都是沈臨回。
沈臨提筆寫信前,先從袖中取出一個藍釉八寶紋小圓盒,另還有一塊用小木盒裝著的黑色粉末,小圓盒裡的則是一小圈熏香。
沈臨將兩樣東西遞給李羨魚:“等我寫完信後再點燃盒裡的熏香。”
“啊?”李羨魚不明所以地接過小圓盒:“夫君原來還有這樣的癖好?寫完字後都要熏一熏香嗎?怎麼昨日未見你使用?”
沈臨原本正要提筆寫信了,聽她此話,頓時哭笑不得:“什麼癖好?你的小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呢?這是追影香,今日未試探出你身邊奸細是誰,對你總是個隱患,此香味道特殊,手沾染上便會留下味道,經過訓練的犬類偏愛此味。明日我會將小狗送來,你身邊的奸細是誰,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原來夫君是為了幫她試探出奸細呀,李羨魚點點頭,屁顛屁顛地將兩樣東西在燭台前放好,忽地腦中靈機一動,指了指那裝著黑色粉末的小木盒:“夫君,這該不會是給我們洗手用的吧?是為了祛除這追影香的味道?”
沈臨笑看她一眼:“這回倒沒有猜錯,這追影香味道雖然極淡,卻極難消除,尋常皂角對追影香並不起作用。”
看吧,果然被她猜中了。
李羨魚扒拉著圓凳坐到了沈臨旁邊,笑眯了一雙桃花眼看他,配上頰邊兩個小小的梨渦,笑容十足的可愛迷人。
沈臨被她這笑容一晃,隻覺心化了半邊,當下便順著她的意誇道:“夫人真真是聰慧。”
“也就一般般聰慧啦。”李羨魚也不要錢似地誇沈臨:“夫君才是足智多謀、神機妙算呢,有夫君在,我便什麼也不用擔心啦。”
見她笑得燦爛,沈臨笑容不自覺加深的同時,心中卻閃過一絲隱憂。
他還記得,夫人之前來葵水時,曾與他說過,每次她來葵水都會十分疼痛,吃了城東季大夫配置研磨的藥粉就能很快見效。
而那藥粉,一向是綠蘿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