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藥碗遞給李羨魚時,顧婉清搶先一步將藥碗端過去,細細聞了好一會,而後也沒說話,隻是遞回給了丫鬟。
等李羨魚喝完藥,
顧婉清才笑道:“我這人有個毛病,看見生病喝藥的,便想診看診看,羨魚不妨伸手讓我看看?”
李羨魚麵上猶豫之色閃過,而後點了點頭。
原書中,女主顧婉清雖然年紀輕輕,但一身醫術如火純青,後麵更是到了可以同杜神醫研討藥方的地步。
杜神醫可是連太醫院院正都不放在眼裡的人。
當下李羨魚伸出手,顧婉清就給她診起脈來。
顧婉清麵上神色自若,心裡卻是沉重非常。
和她的猜想驗證了個八九不離十,李羨魚中毒至深,恐怕,壽命不足七天了。
且她所中之毒十分複雜,表熱內冷,寒熱之毒積年已久,自己此前從未見過此等症狀。
這症狀,倒有些像傳聞中四大劇毒之一的寒冰焰。如果真是此毒,恐怕更加棘手。
顧婉清細細回顧平生所學,須臾便想到了一株草藥。
生在北疆章嵐山脈深處極寒之地的火絨草,或可配製成解藥。火絨草非極寒之地不生,表皮冰寒刺骨,根芯處卻是灼熱瓊漿。若是以此種藥草配製解藥,倒是有五六成把握解毒。
但顧婉清剛升起的激動很快又降下去。李羨魚隻剩六天左右的生命,而章嵐山脈離京城數萬裡,便是頂尖高手一來一回,想要取得火絨草,也最少要四天時間。
且火絨草自身相生相克,既是解藥亦是毒藥,想要配製出沒有隱患的解藥,兩天時間完全沒把握。
此事還是需要儘快告知沈臨,由他自己做出決斷。
李羨魚於氣氛上十分敏感,儘管顧婉清唇角含了一絲笑,李羨魚仍察覺到了她的沉重。
李羨魚心中了然,並無失望。她笑著轉移話題道:“不知南邊的賑災事宜怎麼樣了?”
顧婉清回過神,重又恢複自若神色,順著話頭答道:“此次旱災十分嚴重,所幸各州有所防範,且重災地附近的糧倉儘皆滿倉,雖還是有流民流竄,但已經比預想的好上許多。”
李羨魚猜到這肯定是沈臨的手筆,便笑道:“那便好,對了,我都還未曾為賑災出過力。當年我母親給我留了些許資產,我反正用不完,倒不如分些出來。雲繡,去把我前兩日備的大紅色酸枝雙層匣子拿過來。”
沈臨之前說過不會動她的嫁妝,自己會想辦法籌措物資賑災。但如今既然她在這世上也沒幾天可活了,沈臨也用不完這許多,倒不如分些出來,給更需要的人。
這匣子是李羨魚今晨備下的,原本就想著托人送去國師府,但顧婉清既然過來了,正好可以讓她帶走。
雲繡很快將匣子拿了過來。匣子打開,上層是一些銀票,下層則是幾把京城附近糧倉的鑰匙及其地址。
李羨魚介紹完,便把匣子遞到顧婉清手中。
顧婉清性子爽朗,倒也沒推辭,爽快接了後遞給身後丫鬟:“你們夫妻倆出的錢加起來,都可抵朝廷大半官員捐出的銀兩了。我也不跟你客氣,等此事解決了,我便跟皇上申請並說明實情,讓他多給你們賞賜。”
李羨魚笑眯眯:“那我就提前謝過清姐姐了。”
隨機兩人相視一笑。
沒聊一會,外頭便傳話進來,說是徐大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