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像是才反應過來顧婉清剛剛的話, 緊緊拽著她的胳膊:“對,婉清,你能幫上忙的, 你可否幫忙去求下三皇子, 派人去支援章嵐山脈一帶, 我懷疑瑾之要出事了!”
“你彆急, 慢慢說, 到底怎麼了?”
“沈管家叛變了,徐大夫是北燕的人!瑾之隻身前往章嵐山脈,定然是埋伏重重。北燕手段狠辣、報複心又重,我怕瑾之凶多吉少。”說到最後, 李羨魚已是帶上了哭腔。
顧婉清眉頭深鎖:“你確定沈管家叛變了?”
李羨魚點頭:“我確定。”
“好。”顧婉清沉聲道:“若真是如此,阿恒視瑾之為手足, 絕不會不管他的, 我現在就去找阿恒, 讓他調遣勢力去章嵐山脈。”
說罷,顧婉清拍了拍李羨魚的手以示安慰, 然後就立即轉身, 高聲吩咐車夫停車。
“你放心, 有任何消息,我都會立即傳給你的。”顧婉清扭頭說完這句話,就跳下了馬車。
李羨魚深吸一口氣,吩咐車夫調頭回府。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 李羨魚欲起身,卻發現腿已經軟了。還是後方車上的翠芽來得及時,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翠芽剛攙上自家夫人的時候嚇了一跳, 世子夫人怎麼手抖得厲害。方才雲繡姐姐離去前特意交代自己要好生照看世子夫人。莫非是世子夫人的病情加重了?
想到此處,翠芽心神一凜,更加小心地扶著世子夫人進門,口中問道:“世子夫人,可要再請大夫來給您看看?”
未料她的手一下被抓緊了,隻聽世子夫人聲音沙啞:“不用,扶我回屋就好。”
等回到臨風院,李羨魚靜等了兩刻鐘左右,雲繡便趕了回來,回複她道:“世子夫人,信已經安全寄出去了。”
“嗯,寄出去便好。”
然而即使知道信已寄出,李羨魚一顆心卻是半分也鬆懈不得,直如繃緊的箭弦一般。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除了午時顧婉清有派人送信過來,告訴她三皇子已經調遣勢力趕去章嵐山脈以後。一直到月上梢頭,都沒有再收到任何回信。
一夜很快過去,轉眼便是李羨魚病發後的第四天了。
李羨魚幾乎一夜未眠,臨到天亮好不容易才迷糊睡著,很快又被噩夢驚醒。
在夢裡,她回到了現代,結果卻隔著一塊摸不著的透明屏幕,眼睜睜看著沈臨在山路上被埋伏,眼見敵人被沈臨解決了大半,密林裡萬箭齊發,齊齊往那道她最熟悉的白色身影射去。
李羨魚驚恐駭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在密箭將將要射穿那道身影前,她直接就驚醒了,醒來後隻覺得心有餘悸。
昏暗沉寂中,隻聽得見她急促的喘息聲。
像是不詳的預兆,她的腦海中響起一聲短促的滴聲。隨即係統機械的聲音傳來:“回宿主,現在是卯時整,距離你回原來世界的最後期限僅剩九個半時辰。”
李羨魚沒應他,隻閉了閉眼,係統也識趣地不再說。
噩夢驚醒後,李羨魚再也睡不著。索性坐起來洗漱用膳。
用早膳時,麵對一桌佳肴卻沒有半分食欲。勉強用了一些後,止痛的藥端上來,李羨魚倒是逼自己乖乖喝了。喝完後就坐在前廳等待消息。
半天過去,不但顧婉清那邊沒再傳來消息,雲繡這邊也是毫無進展。
一直忍耐到午時,李羨魚實在忍不住,派人去了國師府打探消息。顧婉清隻回信說,三皇子的人正從北疆附近全力趕往章嵐山脈。其餘便無二話了。
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日落都沒消息。
許是因為止痛藥的效果在遞次減弱。期間,李羨魚的腹痛又發作了兩次。
然而,即使她疼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往外冒,額頭青筋都暴起了,卻還是不肯上床休息,隻生拽著椅子的木質扶手。
雲繡看得好生心疼,向來直爽沉穩的小姑娘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世子夫人,算奴婢求您了,您快去睡一會吧。一有消息來我馬上去喚您。”
李羨魚卻隻朝她蒼白一笑一動不動的身姿已經表明了一切。
雲繡咬了咬唇,便沉默站到了李羨魚身後。
天色漸暗。
晚膳擺了又撤,雲繡和翠芽勸了又勸:“世子夫人,您就吃一點吧。”
李羨魚隻作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