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想娶媳婦了啊。”沈臨笑得揶揄:“倒是我平日裡疏忽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我是感覺…雲繡挺不錯的,長得好看,還會寫武功,不像一般姑娘家嬌嬌弱弱的……”說著說著漸漸沒聲兒了。
這次輪到沈臨驚訝了,時雨和雲繡,從小拌嘴拌到大,打架的次數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倒是沒想到……
“雲繡啊。”沈臨搖搖頭:“恐怕不行。”
“為何不行?難不成雲繡已經婚配了?沒聽雲山哥提起過啊。”時雨的聲音驟然拔高。
“你也知道還有個雲山。”沈臨道:“雲山是雲繡的長兄。她的婚事我可做不了主,得她兄長點頭同意才行。”
時雨笑:“沒事,逐個攻破嘛,我先在您這裡探探口風。”
見時雨盲目樂觀,沈臨搖了搖頭,顯然並不看好。
時雨雖大大咧咧,但還算聰明,疑問道:“您不看好?”
“雲山雖是兄長,但事事以妹妹為重。雲繡的婚姻大事,雲山必會問她自己的意見。”沈臨不妨直接指出:“再看看你,和雲繡從小爭執吵架多少次,你覺得雲繡會喜歡上你?”
十分有道理……
“其實,每次打架我都有讓著她的。”時雨見世子顯然很不看好,頓時有些愁眉苦臉了:“那依世子您看,屬下該如何做?”
教手下如何追姑娘,沈臨也是頭一回,但想了想,還是給他總結了幾點:“首先,你自然是得改變下自身的形象,再不可跟從前那般,半大孩子似的,需得穩重溫和些;再者,你若喜歡一個姑娘,自然便該以她為重,遇到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的便得是她;你若想討她歡喜,便得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常常給她帶些她喜歡的禮物……”
時雨一字一句聽得十分認真,就差拿筆記下來了。
待給屬下說完,沈臨自覺自己做得也還不是很到位,有些地方還得加強。
就這樣,主仆二人都對如何更好地對待喜歡的姑娘,有了更全麵的認識。
正這時,門外傳來翠芽的通傳聲:“世子,您的輪椅運到院子裡來了,可否要運到屋裡來?”
時雨猛地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世子,您的輪椅我一並帶回來了,我去給您拿進來。”
“也好。”
得到應允,時雨風一般轉身出門,又風一般扛著一把輪椅進來,放在了沈臨床邊,隨後便退到了一邊。
沈臨看他一眼,道:“過來搭把手。”
“嗯,啊?”時雨懵了一下。
自從世子在用神醫的藥方以後,腿腳雖不能行動如常,但多少有了點恢複,可以借一點力。這一年來,行起坐臥,都是靠世子自己腿腳的一點力量,外加手上的輕功,輕鬆應付過去。
因此,當聽到世子所言時,時雨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想明白前因後果後,時雨頓時麵色大變:“難道世子大腿經脈也阻塞了?可是逆行經脈後烏寒之氣同樣逆行的後果?”
若是如此,世子此生恐怕難有站起之日了。時雨隻覺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到底是習武之人,一猜便猜了個準。沈臨並沒有否認,隻淺淡一笑,朝他伸出了手。
時雨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扶住世子,助他在椅子上坐好。隻是,再抬頭時,眼眶不知不覺已然濕潤。
“世子,當初應該讓您留在曲河鎮,屬下和雲山去辦事的。都怪屬下沒用,要不然您也不會……”
“和你們有何乾係?是我自己不放心。”沈臨安慰道:“無妨,以後再多加鍛煉便是了。
越是聽他如此說,時雨越覺得心中愧疚。
“我還有事囑咐你。”沈臨道:“杜神醫還要一兩日才能趕到京城,世子夫人的脈象雖已無異常,但我還有些不放心。你親自去趙府,請趙太醫過府一趟。”
“另外。”沈臨道:“雲山這幾日不在,府裡的賑災事宜,一應都需你去調遣一番。”
時雨精神一振。
事已至此,再糾結亦是無用。不如辦好世子吩咐的每一件事。時雨打起精神,剛應了個“是”字,門外就傳來雲繡的聲音:“世子,沈管家已經到了。”
聞言,沈臨略抬聲音:“請沈管家先在正廳等候,我隨後便來。”
時雨這段時間機靈了不少,那邊沈臨話音才落。這邊時雨就自發推起了沈臨的輪椅:“世子,我先推您去正廳。”
這些日子趕路確實疲累,沈臨並未拒絕。
到得正廳,沈管家恭恭敬敬立在下首,眼觀鼻鼻觀心,時雨心知二人有事要談,退出時刻意將所有門窗掩好,並囑咐送茶水的丫鬟無召不得入內。
待周圍安靜下來,隻聽“撲通”一聲,沈管家直直跪下去,朝主位上的沈臨重重磕了個頭。
沈臨淡然受了,隻道:“沈叔,請起吧。有事坐著說。”
沈管家卻執意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後,才停下。也不肯起來,就那麼垂首跪著:“世子,老奴與孽子愧對於沈家。您與侯爺要責要罰,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