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大結局(2 / 2)

李羨魚有些咂舌。

她這位公爹,也太大方了罷。

沈臨倒是毫不意外,隻是點了點頭,示意李羨魚放心收下便好。

當下李羨魚受寵若驚地收下,並再次向靖武侯道謝:“謝謝爹。”

嗓音脆生生的,靖武侯聽著便高興,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裡話:“客氣啥,早點和瑾之生個大胖小子出來,我便能開心地抱孫子了。”

李羨魚瞬間羞紅了一張臉。

沈臨替她解圍道:“父親好好的提這個作甚,現在還早,再玩幾年不遲。”

靖武侯一瞪眼,剛想說早什麼早,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當爹了。但眼一瞥顧及到兒媳婦也在,便又柔和了神色:“行行行,你們年輕人想啥時候生便啥時候生。”

轉眼又過了八日,離冊封大典還剩三日時,恰逢天降大雨。

這場大雨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對於乾旱受災地區的流民來說,這場大雨,可謂是久旱逢甘霖。京畿往南,無數農民站在田地裡看著本已乾涸的莊稼受到雨露滋養,本已乾裂的土地漸漸滋潤,全都歡慶起來。

而從這天之後的兩天時間裡,都接連下了大雨。

漸漸地,有傳言說起,老天在新帝登基之前降下大雨,正說明新帝乃是紫薇星轉世,此乃涼朝之福也。

而在大雨初降那日,杜神醫也從緊閉的房中走出,甩出一張內服的方子。

杜神醫初回京時,給沈臨改了外用藥敷的方子,並言明需堅持三九二十七天以上。此次與一年前杜神醫給的方子不同,一年前那張方子隻需隔三日敷一次。此次恐怕是因為病情症狀有所轉機,因此用法也不同。

雲山是個細心的,既然杜神醫說要堅持藥敷二十七天,那便是日日都不肯落下的。便是連進宮那十日,都不曾有一日落下。

因此杜神醫把自己潛心研究二十多日的內服方子甩給雲山後,首先便給沈臨察看了下雙腿的情況。二十四日前,沈臨因逆行經脈導致病情加重,但這也導致他多年氣阻血瘀、寒氣凝滯的雙腿出現氣血倒流紊亂之現象,此乃危機,亦是轉機。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此生行走無望,若是處理得好,更快恢複也猶未可知。

如今外敷的方子堅持了二十四日,杜神醫察看後滿意一笑,雲山便知有戲了,當即手捧方子問道:“神醫,這張方子是等再外敷三日後給世子服用嗎?這次需服用多少天?”

神醫背起手道:“不急,等三日後我察看情況再決定,到時需內服配合針灸,雙管齊下。”

一直站在沈臨身邊,擔心旁聽的李羨魚聞言,也總算露出開心一笑。她本擔心夫君的雙腿會被她所累。現如今,親耳聽到杜神醫所言,總算可以放心了。

既然杜神醫說要再等三日,那眾人便耐耐心心等足了三日。三日後的下午,杜神醫給沈臨再次察看一番後,拍板決定,明日開始針灸,並配合內服藥物。

杜神醫給的內服方子中,與一年前給的方子相比,增減了六七味藥。但其中三四味難尋的主藥並沒有變,因此三日前雲山拿到方子,當天夜裡便把所有藥材準備妥當。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也就是新帝舉行登基大典的日子。這麼重要的場合,靖武侯府自然不能缺席。

正午時分,登基大典的鐘鼓於奉天門處正式敲響,鐘聲氣勢恢宏、綿延不絕。伴隨著鐘聲,一身深紅色特製禮服的新君蕭恒,登上奉天門進行禱告。

而後,等候在宮門前的文武百官,便由宦官引領著入宮,按職位高低有序跪在禦道兩側,等候皇帝禱告完畢。

待新帝禱告完畢,進入奉天殿內坐好。文武百官依次進殿朝賀,待百官從殿內往外依次站好,司禮太監便開始向百官宣讀禦詔。

至此,便算是禮成。

但凡新帝登基,便需紀年改元,這一年沿用了先帝在位時的年號,昭平十九年。次年的年號在詔書裡便被定為了昌恒元年,此後,新帝蕭恒便被稱為昌恒帝。

在登基大典後不過一月,昌恒帝便力排眾議冊封了剛被洗清冤屈的顧太醫之女顧婉清為皇後,在當月便舉行了冊封大典。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當日登基大典過後,靖武侯一家回了府,靖武侯親邀杜神醫一同用午膳。

用過膳後,靖武侯向杜神醫詳細詢問了一番沈臨的病情,得知還有救時,也是鬆了老大一口氣。

待用過膳後歇息了一會,時雨便也在臨風院騰出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來,以供杜神醫針灸使用。

內服的藥需在針灸前喝下,因此,用膳時分,雲山就親自去廚房煎藥了。

他身為靖武侯世子身邊的親衛,煎藥這種小事本不必他來。但他們這些屬下都太希望世子的腿能好了,雲山不放心彆人煎藥,生怕哪一個環節出現紕漏,便隻好由他自己親自煎藥。

世子那樣一個光風霽月、完美無缺的人,若是殘了雙腿,又有誰是不惋惜的呢。

藥足足煎了一個時辰方才煎好。

待藥煎好後,包括靖武侯,所有人都移步臨風院。

藥汁才端出來,李羨魚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苦味,她下意識皺了眉頭。

據杜神醫說,服藥針灸的時間要視好轉的情況而定,短則七七四十九天,長則七九六十三天。

而且針灸後的半個時辰才是最難熬的時候,氣血衝撞,寒熱之氣翻湧,如此氣血方得前進梳理。腿部漸漸恢複知覺,疼痛宛如千刀萬剮。

光是想想,李羨魚便心疼揪心。

杜神醫替沈臨按揉查看了一番後,才拿出自己的藥箱,從中取出一排黑色方布攤開,上麵密密麻麻全是長短不一的銀針。

“留一個打下手的就好了。”杜神醫又取出一瓷瓶藥水並一塊白色新布,邊擦拭銀針邊道:“其他閒雜人等給老夫全部出去。”

杜神醫發話了,就連靖武侯也隻能順著,當下靖武侯道了聲謝後,便率先出了房門。

李羨魚一步三回頭,幾次欲言又止。

她想親自給神醫打下手。

杜神醫:“彆看了,女娃子打下手不方便。”

沈臨也看向李羨魚,目光清和溫柔:“放心去吧。”

他的眉目太過平和堅定,李羨魚不知怎的,心就定下來了,也沒那麼緊張了,她輕“嗯”一聲,然後快步出了房門。

世子夫人一出去,餘下的丫鬟小廝便也全都出去了,隻留了個雲山在裡麵,給杜神醫打下手。

李羨魚出來時,靖武侯正站在院中間。

現下雖已是深秋,但中午的日頭還是有些烈的。

李羨魚知道靖武侯在京城待不了太久,登基大典後的第二日,也就是明日,靖武侯便要回北疆了。

今日沈臨第一次針灸,靖武侯肯定想看一看情況的。李羨魚當即便邀請靖武侯一起去書房等待:“爹,恐怕還要等小半個時辰,我們一同去書房等吧。”

靖武侯當即應允。

二人在桌案前坐了片刻,李羨魚麵前的茶水動也未動,時不時便往外望一眼。

見她如此擔心自家兒子,沈公棠放心不少的同時,也有些感慨。

當年他新婚不久後尚在京中,曾陪先帝去圍獵,恰逢刺客暗襲,他為了救駕中了敵方一箭。那箭隻偏了心臟半寸,若是再向左一點,世上便已無他沈公棠此人。等他蘇醒時,第一眼見到的,隻有連日憔悴的母親,而他所謂的夫人,在他昏迷那五六日時,隻來看過他兩回。

他母親本是個仁慈寬厚的,卻也被氣得不輕,甚至說過如此心狠淡漠的妻子不如和離算了之類的氣話。他當時沒甚在意,還曾勸過母親。如今多年過去,回想當初,方知母親才是看得清的局外人。

靖武侯拉回思緒,見李羨魚明顯有些坐立難安,想著緩和下她的情緒,便道:“羨魚應當是會下棋的吧?我記得你爹棋藝不錯。等著也是等著,不如我們來手談一局。”

回過頭的李羨魚瞬間呆滯,頭搖成了個撥浪鼓:“爹,我棋藝不行的。”

沈臨之前還想教她下棋,都被她給逃了,她是真的不感興趣。她便拿沈臨當借口:“之前夫君還想找我下棋,但我棋藝太爛,後麵夫君都不愛和我下了。”

沈公棠一聽,反而更以為她是自謙:“瑾之那小子,我都下不過他。沒事,我棋藝也一般。”

於是沈公棠一揮手便決定了:“來一局試試。”

下人馬上擺好棋具。

李羨魚欲哭無淚。

棋還沒下到一半,這次輪到沈公棠沉默了。

李羨魚是真的不太會,三兩下輸了棋局以後,果然,靖武侯沒再提起再下一局。

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倏忽間,小半個時辰便過了,然而房門沒有打開的跡象,直到又等了半個時辰,針灸的房門才打開,杜神醫從裡麵走出來。

靖武侯和李羨魚第一時間迎上去。

李羨魚問道:“神醫?”

杜神醫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示意她自己進去看。

李羨魚風一般就衝進了房中。

靖武侯掛心自家兒子,命人給杜神醫端茶倒水後,也跟著進去了。

沈臨的麵色倒沒有想象中難看,溫和平穩如常,身姿挺拔如玉,汗都沒出多少。

李羨魚莫名鬆了口氣,幾步上前,在他麵前站定,問他:“剛才是不是很疼?”

不然為什麼針灸完了卻不開房門。

沈臨笑了笑,語氣稀鬆平常:“在可忍受範圍內。”

一旁的雲山眼中閃了閃,酸澀難言的情緒在心頭一閃而過

世子那樣堅強的人,方才針灸完時,還疼得差點掰斷了椅子的扶手。

等疼痛過去後,世子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讓自己幫忙換一把椅子。

世子從小便是這樣的性子,再疼也不肯吭一聲。

李羨魚略略放下心來,餘光裡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好像夫君的位置移動了?

不等她多想,沈臨朝她張開雙臂,言笑晏晏:“抱一下,好不好?”

看著他濕潤乾淨的雙眸,李羨魚刹時心軟,哪還顧得上什麼位置,當下便撲進他的懷抱,雙腿卻小心翼翼,就怕碰到他的雙腿。

靖武侯一進來,見到的便是二人相擁的這一幕。當下也不煞風景了,又默默退了出去。

雲山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當下也退出了房間,還帶上了房門。

“疼痛真的是在可忍受範圍內嗎?”李羨魚頭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地傳來。

沈臨:“其實,有時候會超出忍受範圍一點。”

李羨魚瞬間抬頭,雙眸中滿是擔憂:“很疼嗎?那可怎麼辦?”

李羨魚咬了咬唇,已經在腦子裡搜索可有什麼減輕疼痛的辦法了。

“辦法嘛,也有一個。”沈臨笑著看她。

“什麼辦法?”李羨魚欣喜問道。

“每次針灸完後,夫人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沈臨說完,便在李羨魚臉頰上偷襲了一口。

李羨魚先是一呆,而後臉頰瞬間爆紅,口中扭扭捏捏道:“你想親,我以後便天天給你親嘛。”

這下反倒是沈臨有些意外了。

他家夫人,很是大膽直爽嘛。

不過,他喜歡。

*

五十四日後的下午,李羨魚如常坐在院中等待。

除了第一天,她是陪靖武侯一起在書房等,第二日靖武侯回北疆後,每日下午沈臨針灸,她都是在院子裡的樹蔭下等,樹蔭下除了石桌,還有兩把藤椅,用來等待最好不過。

今日天氣微陰,偶爾一陣蕭瑟寒風吹過,李羨魚便打了兩個大哈欠。雲繡便起身,準備去房中給世子夫人再拿件外披來。

李羨魚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中暗想:夫君前幾日時,雙腿已經能下地站一小會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夫君的腿疾就能徹底痊愈了吧。

杜神醫不愧是神醫......

想著想著,李羨魚便有些困。

正這時,她忽聽到夫君喚她:“夫人。”

聲音離得很近。

李羨魚下意識回頭。

樹蔭下,那人長身玉立,吹拂的飛絮輕輕落在他身上,真真是冰姿玉骨、芝蘭玉樹、恍若仙人。

李羨魚恍惚了下。

那人又朝她走近兩步,伸出手遞向她:“夫人。”

不知為何,李羨魚有點想哭,她眨了眨眼睛,將手遞給他,重重應道:“嗯。”

沈臨寬大的手掌將她瘦小的手包住,而後順勢將她帶起身,圈進懷裡,緊緊與她相擁,滿足地喟歎:“以後,無論天下之大,你想去哪裡,我都能帶你去了。”

李羨魚乖乖應他:“好。”

有夫君在的地方,便是我想去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文到這裡就結束啦,後麵可能還會有一兩章番外。

下本放兩個新文文案,小可愛們感興趣可以戳專欄裡的新文收藏一下~另外,也可以收藏一下久歌的專欄哦。

【待開新文一】:《小師妹被白月光囚/禁了》

小師妹意外跌入深淵後醒來,發現自己被妖王囚禁了。

囚禁她的妖王,是她心心念念六十年的白月光。

曾經的清風霽月、心頭朱砂,卻是如今的嗜血惡魔。

小師妹被他步步緊逼、心頭戰栗,卻見他慢舔唇角,一雙桃花眼瀲灩懾人:“不要想著逃走,嗯?”

【 待開新文二】:

《我就是渣了病嬌的妖女》

顧雪元以為,她和晏非的春風一度,隻是各取所需。

所以在晏非結丹大典那日,顧雪元毫無心理負擔地跑了。

於是,離經叛道的晏非真人帶回來的妖女無故失蹤,眾人私底下悄悄議論一番後,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再見之時,正是滄瀾秘境開啟之日,晏非真人攜了門派弟子等在秘境外,而那妖女大搖大擺站在前方,與晏非真人形同陌路。

晏非真人麵上喜怒難辨,看也沒看那妖女一眼。

眾女弟子們紛紛鬆口氣。

然而等秘境開啟,原本應打道回府的晏非真人,在那妖女入秘境之後,卻再次踏入了秘境。

女弟子們心碎安慰自己:也許晏非真人隻是想再摘取秘境中的秘藥呢?

注釋:登基大典的鐘鼓於奉天門處正式敲響,鐘聲氣勢恢宏、綿延不絕。伴隨著鐘聲,一身深紅色禮服的新君蕭恒,登上奉天門進行禱告。

而後,等候在宮門前的文武百官,便由宦官引領著入宮,按職位高低有序跪在禦道兩側,等候皇帝禱告完畢。

待新帝禱告完畢,進入奉天殿內坐好。文武百官依次進殿朝賀,待百官從殿內往外依次站好,司禮太監便開始向百官宣讀禦詔。

此段登基程序,參考引用了百度百科中《明、清兩朝的登基大典有什麼區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