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人們手裡都有活，程蘊看到劉來福家的趕忙過去“大媽，用我乾點啥？我在家蒸饅頭剛出鍋來晚了吧？” “沒事，大家都能理解，你今天才放假哪有時間準備啊？對了年貨都買了嗎？缺啥要是我家有就去我家拿。” “也沒準備啥，年前沒時間，要是您家有蔥和蒜勻給我點。”程蘊坐下燒火。 “劉華就是大男人啥也不知道，大隊就有蔥和蒜，你去找隊長支就行，都在地窖呢。可能就是你們分糧時沒有想到要。咱們大蔥很多，家家都分了好幾捆呢。”劉來福家正在蒸饅頭，一邊和程蘊聊天手裡的活計也沒有停頓。 “大媽，這得蒸多少饅頭？我看咋還有撈高粱米飯的？” “就著兩樣，饅頭是兩鍋八屜，高粱米飯是四屜，足夠吃。” “殺了幾頭豬？一人能分多少肉？” “殺了兩頭，今年豬喂的好，犒勞大夥無論大小每人二兩肉，剩下的可以花錢買，一斤七毛。” “那可太好了，要是能多買我就買二十斤，我們初五就開始上課，沒有時間去供銷社買東西，再說多買點留到開春乾活累了好補補，要不去趟供銷社也不見得買到。” “那倒是，就是不見得有那麼多，今年咱們村有兩家娶媳婦的，還有三家聘閨女的，肯定要先可著他們。” “都是誰家哪天啊？” “二小隊長劉長江家娶兒媳婦，村西頭劉廣家也娶兒媳婦，這倆媳婦還是一個村的呢。” “那挺好的，還有伴。” “聘閨女的是劉長富劉滿江劉劉春寶家，這三閨女可是不同命啊，一人嫁到縣裡了，一人嫁到隔壁村，一個嫁到山溝裡了。” “大媽我還用隨禮不？” “應該是用，都是一個村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都得隨多少錢？” “一般都是五毛，關係好的，家裡的都是一塊。” “那我隨五毛就行吧？” “咋不行？還有隨兩毛的呢？不過那些人都不講究就是了。你就在這裡燒火吧，我去幫著燉肉。”程蘊看著一拉溜八口大鍋都白煙嫋嫋的香味也出來了，滿滿一鍋的紅燒肉，一鍋燉骨頭，兩鍋的酸菜燉下水，還有一鍋是土豆燉下水。香實在是太香了。 “老師，我幫您燒火。” “不用，你們去玩吧，估計一會饅頭也該熟了。” 程蘊打發走了幾個想要給她幫忙的學生，自己坐在那裡燒火，這都熱了，把帽子也放進挎包裡。看著那有點油膩的口罩心塞，這凡士林太油了。 “行了不用再燒了，熟了。”劉來福家的手腳麻利的把大蒸屜搬下來，刷鍋倒水之後跑著端過來一大木盆切好的酸菜“那邊鍋裝不下了，咱們這幫著燉。”等到劉來福家的把鍋答對好了“你去玩吧，我自己燒火就行。” “好啊，我去找隊長要蔥蒜。這燉魚要是不放這兩樣也不對味。” “隊長，我那還沒有蔥蒜呢？” “林子帶著你們老師去地窖拿幾捆去，蒜辮子也多拿兩掛，去咱家給你們老師搗點捐蒜，過年吃餃子怎麼能沒有臘八蒜？” “老師您就在這歇著吧，我去給你拿家去，你就不用過去了。” “也行，那就謝謝林子了。”就這麼光的道程蘊還真懶得走。 “隊長，這一陣要是有人趕車出去能不能幫我捎回來兩口大缸？” “你有急用？” “也不是太著急，就是缺了憋悶。” “我家有一口新的，長富家有一口新的，都是麵前買的，你要是用就先給你，等你買了再還我們就行。” “那感情好，我就直接給您錢，我也沒有空出去買，還得您費事自己再跑一趟了。” “也行，我告訴長富一聲這就給你送過去，明天也不行借東西。” 程蘊解決了兩件事心裡挺高興的，可是卻沒有見到虎子“小猛你看見虎子了嗎？” “他被他爺爺叫走了。” “你知道去了哪裡了嗎？”程蘊皺著眉頭，這家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在食堂門口出去繞道食堂後麵了。” “謝謝小猛。”程蘊加快腳步向著小猛說的地方找去。 遠遠的就聽到劉家興說“你這沒良心的玩意，就讓你乾這點事都乾不了？” 虎子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讓我家虎子乾什麼？”程蘊走過去看著劉家興。 虎子看到程蘊立馬的躲在她身後“虎子，有欺負你嗎？” “沒有，姐姐。爺爺讓我跟你要錢，說給三叔說媳婦。” “嗬嗬，你怎麼這麼大的臉，這麼大的年紀都沒有羞恥心？現在和以後虎子是我家人，跟你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你這是想搶劫？看來你也想進監獄啊？” 劉家興紅著臉“你彆瞎說，我怎麼搶劫了？我有事找我孫子還犯法？” “看來你是真沒有記性，他早就不是你孫子了，你們都不是一家人再找他要錢那不就是搶劫？以後不要再找虎子，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可就得知道我的脾氣了。”程蘊眯著眼睛，這人要是沒臉沒皮還真就是天下無敵了。 “虎子，你就不認我？” “是你讓我去死的。”虎子終於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劉家興。 “好好好，以後你被扔了可不要回來。”說完氣衝衝的走了，其實就是落荒而逃，現在他們家的名聲都臭大街了，村裡沒有人願意和他們家來往，可是小兒子都快二十五了到現在還沒有媳婦，終於有個帶著孩子的小寡婦願意了，可是人家要的彩禮太多，家裡的錢老婆子回來前也沒有告訴他在哪裡，這要不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來找這個白眼狼。 程蘊轉過身嚴肅的看著虎子“從今以後他們家的任何人單獨找你你都不許去，你應該知道危險。” 虎子抹了把眼淚不是說不讓他見那家人哭的，而是程蘊生氣他害怕了“姐姐，我以後一定不會了，我再也不理他們了。以後他們找我我也不會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