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嫌貧愛富的黑月光(15)(2 / 2)

水鵲訥訥不知道怎麼解釋。

“齊朝槿是你表兄。”魏琰重複他陳述與齊朝槿的關係時用的說辭,嚴肅道:“這種事情他知道麼?你父母不在,合該叫你表兄來管教你!”

鐵骨錚錚的兒郎,怎麼能為了支玉簪子,就不明不白地給人親嘴呢?

魏琰忿然想到。

他是為了調查戲班子才去的,烏淳前腳走了,魏琰後腳就去追胡人的蹤跡,因此離園離得早,沒看見齊朝槿後來同水鵲親昵。

真以為齊朝槿是水鵲的遠房表哥。

水鵲一聽他要告訴齊朝槿,什麼也不顧了,趕緊捂住他嘴巴,怏怏地搖頭懇求:“不行不行,你彆同齊郎說……”

他這時候還沒暴露呢,彆打亂他節奏了,到時候齊朝槿把他趕出去了,結婚劇情都走不了怎麼辦?

又來了。

細細密密的甜香。

還有睫毛顫顫,荏弱可憐的樣子。

魏琰就沒見過哪家兒郎是這樣的。

就連……也是粉嫩如玉……

不對!

魏琰!

你腦子淨想那畫麵作甚!

魏琰渾身發熱,滾燙的溫度都聚集在耳後了,生怕給人發現自己的異樣,他撥開水鵲的手,筆走龍蛇地在紙上記錄一番談話。

當然省略了其中水鵲給人親了的部分。

他字跡太潦草,嘩嘩地就翻頁了,水鵲沒看清他寫的什麼,隻能悻悻地坐在他旁邊的檀香椅上。

魏琰記錄告一段落,抬目問他,“你可知道烏淳是大襄單於的兒子?”

單於是大襄君主的稱號。

這麼說來……

水鵲瞠目結舌,“難怪他突然這麼有錢,以前都送不起什麼玉簪子象牙扇的……”

聯想到烏淳是十幾歲時由村中的老鰥夫救下收養的。

估計是與同胞相認,恢複記憶和身份了。

魏琰擰了擰眉心,看水鵲的樣子,確實是不知道烏淳的身份。

還真的是為人家的那些什麼玉石器物才往來的?

放下了懷疑,魏琰擱置紙筆。

已是戌時了。

天色黑蒙蒙,外麵唯有街頭巷尾的夜市燈籠還亮著,不走夜市的其餘家家戶戶都掩上門來享用晚飯準備洗漱入睡了。

水鵲果然沒能當晚趕回去,去城南青河村的一段山路窄小,又沒有街燈籠照明,走回去太遠,騎馬去也不安全。

魏琰讓他留宿,水鵲同他說自己第二天還要到書院去。

他這才想起來西江書院還沒到授衣假的時候。

“好了好了,”魏琰說,“明日起早,我送你去。”

水鵲嘟囔:“我可不想再騎你的馬。”

魏琰無言片刻,帶著他到前院正廳去用晚飯,宅子的廚房已經備好了一大桌的菜肴。

“我叫人連夜換馬具,再加個軟和的駝絨鞍上毯,這樣你可滿意了?”魏琰坐在他對麵,隨侍熟練地為兩人布菜。

廚子也是從京城跟下來的,祖上是禦廚,手藝一絕,味道比長州縣的鼓腹樓還要好得多了。

既然要留宿,那吃完了飯還得洗漱換衣裳,時間緊迫,魏琰叫家僮快馬到城中最大的李氏成衣鋪購置了衣物回來。

第二日,五更天,魏琰就已經醒來了。

明明還要去書院的郎君,半點也不緊張,睡到了卯時旭日破曉了才起。

家僮服侍他起床洗漱更衣,又簡單用了些早膳。

出了內院正廳,魏琰正在前院,刀光劍影的,劍在他手中如遊走龍蛇一般翻轉,劍招倏變,霍霍隱有風雷之聲。

餘光瞥見水鵲,魏琰淩空挽了個劍花,才將劍利落收入劍鞘。

反應過來時,魏琰已然成了自己曾經詬病的,故意耍劍花吸引旁人矚目的一類人了。

他清了清嗓子,轉首去看水鵲。

昨夜給了家僮一片金葉子,叫他去買合身的舒適的來就好。

確實很合身。

魏琰直勾勾地盯著人看,挪不開眼睛了。

內搭斜襟中衣長衫,外罩一件水藍浮光錦的琵琶袖圓領袍,挑花的是彩繪雲鶴邊,款步向他走過來的時候,日光當中粉雕玉琢的一張臉,衣裳勾出神清骨秀的身姿。

衣角蹁躚如浮雲流水,秀氣的眉眼衝著他一彎,魏琰忽覺光彩動搖,日月失色了。

什麼小郎君,合該是小仙君了……

雪白的項上還佩了琉璃珍珠的瓔珞圈,珠串垂到胸口來。

魏琰說買衣裳,可沒說買配飾,想來是家僮自作主張了。

月白色宮絛係出細伶伶的一把腰。

魏琰忽地覺得這宮絛有些眼熟。

這不是年前聖上賜的,因為不大喜愛白色,讓他壓了箱底的麼?

想了想,魏琰喚隨侍的家僮,“巧山,去將我房中的沙棗青玉帶鉤取來。”

“公子,這兒呢。”

巧山就等他這一句話了,捧著玉帶鉤送上。

魏琰詫異地挑眉,“……你倒是心思多。”

巧山答:“為世子爺著想是巧山的分內之事。”

水鵲沒明白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我們還不出發嗎?”他抿抿唇,細聲小氣地說道,“你彆讓我遲到了……先生要用戒尺打我。”

魏琰微躬身,將水鵲腰間宮絛中央的帶鉤,換成了他那沙棗青玉的,兩端扣住時,這人的腰身細得好像他一隻大掌就要圈過來了。

魏琰道:“聶修遠不興責打學生。”

他直起身了,細細端詳了水鵲。

宮絛是他的,玉帶鉤也是他的,周身的衣衫是花他的金葉子買來的。

魏琰忽然耳根燙起來了。

投奔什麼齊朝槿,一個窮鄉僻壤的遠房表哥,又沒錢,好好的一個小郎君整日穿的和小村花似的。

合該認他做表哥。

魏琰大言不慚地想。

魏琰不是獨子,他底下還有個窩囊廢弟弟,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紈絝,仗著安遠侯府的名義欺男霸女,提起來就叫人來氣,每每回京都要讓安遠侯吊起來藤條抽一頓,魏琰就在一旁拍手叫好。

魏琰以為天底下的兄弟皆是如此。

這番給水鵲一打扮,叫魏琰也體驗到了世人說的什麼“兄友弟恭”。

魏琰咂咂嘴。

反正安遠侯府人丁稀薄,他倒不如認水鵲作義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