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嫌貧愛富的黑月光(27)(2 / 2)

頭戴金邊烏紗帽,騎的是金鞍紅鬃馬,駿馬係著紅纓錦製轡頭。

明明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的時候,他卻神色寡淡,沒什麼變化。

不過誰叫他是狀元,旁人看了,也不會說他是板著死人臉,而是要讚歎一聲寵辱不驚。

後麵是喜氣洋洋的榜眼。

和漫不經心的崔時信。

榜眼和探花著的是挼藍蟒袍,皆是頭戴烏紗帽,腳跨紅鬃馬。

崔時信本來應當是榜眼,因著探花相貌平平,聖上便欽點了他作探花。

這下差齊二兩頭了。

崔時信心中隱隱鬱著一口氣,餘光一瞥,瞧見了人山人海的街巷尾,立著一抹雪色。

水鵲在等巧山給自己買來櫻桃煎。

是櫻桃製作的一種飲品。

他許久沒吃了,嘴饞得緊。

沒想到出了次門,剛巧碰上了今日進士誇官遊街。

對上崔時信的視線,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隻能翹翹唇角,以示恭喜。

崔時信眉一揚,興致倒是高了。

巧山回來了,水鵲接過他遞過來的瓷碗,滿滿一碗的櫻桃煎。

他舔了舔唇瓣。

驀然感受到一道視線,冷惻惻地掃過來。

人聲鼎沸中,水鵲抬眼,見高頭大馬的狀元郎淡淡地收回視線,仿佛從未往這個方向看過。

水鵲不會判斷錯,剛剛齊朝槿看過來的,確實是他自己的方向。

看男主對自己沒什麼好眼神,他鬆了一口氣。

想來劇情是在循序漸進走的。

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他上了馬車,和巧山打道回府。

從這邊坊市,回到安遠侯府有相當長一段距離。

久到水鵲在馬車上就將櫻桃煎飲光了。

外麵忽地馬鳴聲嘶嘶。

水鵲撩開馬車的布簾,“怎麼了……?”

風塵仆仆,急促的呼吸,形容狼狽。

方才風光無限的狀元郎,不知道如何脫離了登科進士的隊伍。

在人跡罕見的街巷尾,縱馬攔住安遠侯府的馬車。

巧山正在和他交涉。

見水鵲從馬車上麵下來,齊朝槿腿一跨,踏至地麵。

漆黑的雙眸緊鎖著水鵲,目不交睫,好似他一眨眼,水鵲會飛走消失了一般。

薄唇開開合合,最終隻是說:“瘦了。”

水鵲年後是發燒了一場。

因而前一年養的那點肉,再次消了下去。

下巴尖尖,脖子上佩戴瓔珞圈,雪頸也是細伶伶的。

齊朝槿的唇抿直成一根線,眸色濃墨一般,沉聲問:“侯府不能夠讓你吃飽飯麼?”

水鵲小聲道:“吃飽了的。”

巧山是要反駁的,侯府可是錦衣玉食養著這位嬌客,哪能讓人連飯都不吃不飽?

不過他定睛一看,這狀元郎卻是長州縣裡他之前見過的水郎君的表兄?

巧山不知道如何是好,暫且依照水鵲的話,回避了。

沒了旁人盯著,齊朝槿大步上前,水鵲還沒反應過來,轉瞬間整個人便被鐵鉗似的力道桎梏住動彈不得。

他從沒見過齊朝槿這副模樣。

雙目赤紅的、氣息紊亂的、喉嚨哽住說不出來話的。

死死禁錮住他。

“回來。”齊朝槿直直盯著他,讓水鵲無法回避自己的視線,“你回來,好不好?”

“我現在是狀元了,封官了。”

“往後官途坦蕩,我努力封侯拜相,你想要什麼,我都為你尋來。”

他越說,語速越快。

急切地問水鵲:“你想要什麼?暖閣、冰鑒、涼殿,或者是珍珠、瑞炭?”

“聖上要為我賜宅子,從前不是說由你來安排宅子的布置的麼?”

齊朝槿聲音低低切切。

水鵲被他一連串的話,整得人呆呆的了。

怎麼、怎麼男主也不按照劇情走啊?

聽齊朝槿的意思,完全是知道他悔婚跟著魏琰走了啊?

不說報複他,怎麼樣也應該按照原劇情來,斷情絕愛吧?

怎麼還挽回起他來了?

水鵲的臉上是純然的疑問。

齊朝槿沒有從中捕捉到任何動心的痕跡。

明明是眉黛唇朱的玉麵小郎君,怎麼能夠做到如此絕情?

不說一聲,就悔婚和旁人跑了。

明明答應成婚的那天,還一口一個喜歡齊郎,隻喜歡齊郎。

齊朝槿臉色蒼白,眼神黯然,低聲問:“魏琰當真有這麼好?”

水鵲緊張得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嗯,他對我很好的。”

“他待你好,為什麼到現在也未曾和你籌備婚事?”齊朝槿追問,咄咄逼人,“他隻是將你當作後院養的……”

玩意這樣的詞,他哪怕是到了這種地步,也沒辦法說出來,恐讓水鵲傷心難過了。

齊朝槿迂回地說:“他分明並不珍重你。”

魏琰倒是挺想和他成親的,水鵲心虛,可是和劇情相悖,他怎麼會答應?

他可是必須要無名無分地跟著魏琰的!

為了斷了齊朝槿的念想。

水鵲梗著脖子,閉了閉眼睛,開始胡編亂造:“沒有,他對我很好,特彆愛我,非常珍重的。他……”

腦袋瓜子緊急轉了轉,繃著小臉,胡謅道:“他說我、我下麵很甜,每次都會吃得很、很裡麵。”

其實他和魏琰什麼也沒做過,沒他允許,魏琰親也不敢親他,生怕惹他生氣了。

隻是他每說一句,齊朝槿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到後麵,將近是麵無人色。

水鵲感覺這個方法奏效了,他從雜七雜八的市井豔情話本裡看到過三言兩語奇怪的內容,複述給齊朝槿。

“而且,他結束會幫我舔乾淨,這樣就不用洗了……”

他還故作驕傲的樣子,似乎他和魏琰的感情生活蜜裡調油。

“夠了。”

壓抑到極致的嗓音。

齊朝槿麵如死灰,整個人被人抽掉了主心骨一般,步履艱難。

連大紅蟒袍也像是忽地褪了色彩,灰蒙蒙的。

他忽地低頭,臉埋在水鵲的肩頸處。

喉嚨哽咽,乾澀得說不出聲。

半晌,聲音喑啞,“彆這樣,不要讓他這麼對你……”

水鵲緩慢地眨了眨眼。,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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