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信息素紊亂的Alpha(26) 水鵲……(1 / 2)

風雪是在後半夜停的。

下雪的時候遠沒有雪化時冷, 融化吸收了環境的熱量,山洞外隱隱持續的風聲,還有被雪壓塌壓斷的枝椏悶悶地砸到地上。

守夜換崗的曲九潮進入帳篷, 外套脫下來蓋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水鵲身上。

帳篷外的Alpha正百無聊賴地撩火堆, 小樹枝在灰燼裡劃拉, 細細密密的聲音。

交崗時他觀察到對方完全沒有睡到半夜要起來守夜的困倦,反而精神抖擻。

曲九潮幽幽地用視線描繪水鵲的唇。

果然。

上唇偏薄, 中間小巧的唇珠嘟起,更有肉的下唇也比白天時看起來更加飽滿。

紅艷艷的。

但沒有水痕。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親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願的。

曲九潮躺下時輕輕攬過水鵲, 對方在睡夢裡也很會撒嬌似的, 彆人手臂一攬, 就會順著方向翻身埋到人懷裡去。

水鵲無意識的反應惹惱了他。

是不是和誰睡在一起都這樣?

“你給他親了?”

他壓低聲音, 明明是質問但又舍不得把人鬨醒, 生生地將語氣都化成了情人間的呢喃。

對方睡得半夢半醒, 就好像是觸發了什麼關鍵詞, 又肉又粉的唇淺淺張開, 舌頭濕洇洇的探出來一點, 往前送了一送。

分明在不久之前他第一次親他時, 還隻會咬著牙關不鬆口。

現在卻跟給人親得熟透了一樣。

為了讓共枕的人安靜不打擾自己睡覺,所以自發地、乖乖地先張開嘴。

曲九潮含吮著那濕噠噠的唇肉時, 惡狠狠地想。

陸風馳到底偷偷親了他多少次?

為什麼這麼自覺,這麼自然的, 張開唇讓人從唇縫擠入?

他舔舐著圓潤的唇珠, 舌苔摩擦, 唇舌相接的地方仿佛引起電流一般直抵他的脊骨,觸及靈魂渾身發麻。

還在睡夢中的水鵲估計是不舒服了,發出小小的哼哼聲。

曲九潮抿掉他下唇流出的甜膩膩的水, 由於側躺的緣故,壓著的小半邊臉頰都沾濕了,他一點一點地親走,到最後像鷹叼著獵物一樣咬了那臉頰的軟肉。

“你怎麼這麼香?”他捧正了水鵲的臉,又偏頭含吻,高挺鼻梁抵著摩挲,曖昧地耳語道:“竟然還是Alpha。又香又小,身上到處都是軟的,眼睛這麼大,你知道自己多漂亮嗎?”

“你知道的吧。”他斂眸,細細撩好對方睡亂的發絲,“就是仗著自己漂亮,同時勾著這麼多人。”

“宋秦是不是也喜歡你?他那天帶走你,都要氣瘋了。”曲九潮完全不覺得自己在這裡一邊毫無根據地猜測宋家兄弟之間的隱秘,又一邊舔著其中的弟弟的嘴巴這樣的舉動有多奇怪。

他自己說著說著,反而更加怒氣湧上心頭,舌頭強勢地擠入水鵲濕紅的口腔,又舔又吸,甚至壓著人舌根吞口水。

哪怕就是在半年前和曲九潮說,他未來會這般瘋狂地和一個Alpha小男生接吻,曲九潮也會覺得對方一定是失心瘋了胡言亂語,然後就是不把把對方解決掉,至少也要讓他為自己的話付出些代價。

他親得太凶,底下的人秀氣的眉頭都擰起來,嗚嗚地推著他,眼皮細微顫抖,可能下一秒就要醒了。

曲九潮抽身,眼見著被欺負得紅豔的舌因為唇合上而重新回到受保護的口腔中。

沒醒。

興許是白天實在太累了。

水鵲靠著他,睡顏很乖,除了給人吃得糜紅鼓脹的唇,沒什麼異樣。

曲九潮像是要放狠話,最後也隻是掖了掖充作被子用的棉衣,“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

“標記了就要負起責任。”

待旁邊人安靜下來,水鵲委委屈屈地找係統。

【77……他們親得我嘴巴好痛。】

水鵲好不容易應付了陸風馳,才睡了沒兩個小時,曲九潮就進來了,親到一半他其實就醒了,隻是不敢睜眼。

實在不明白這些談戀愛的人為什麼對接吻這麼熱衷,他嘴巴又脹又麻,親完了還痛。

腦海裡安安靜靜的,沒有熟悉的機械音回答他。

【77?】

監察者毫無預兆地冒出聲音。

【吻技真爛。】

他的語氣莫名有些酸衝衝的。

【寶寶嘴巴都給親腫了。】

【好可憐。】

聽到是他在說話,水鵲乾脆地裝睡。

也不在腦海裡回應了,自己一個人複盤。

聽曲九潮剛才對著他自言自語。

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想的還扯上宋秦。

這人明顯都知道自己腳踏兩條船了!

為什麼不分手!

他不提分手那我的劇情怎麼辦?!

水鵲在心裡焦慮得抓耳撓腮。

他自認不是什麼特彆有魅力的人,雖然小時候確實有很多人誇他可愛長大後會很好看之類的話,但是水鵲一直認為這本就是不公平的,有的外貌被定義為漂亮,有的長相定義為醜陋。

皮相就是骨頭和皮肉的黏連而已。

他不認為他長得是那種能把人勾到神魂顛倒,甘心伴侶不忠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人。

監察者知道他還沒睡著,饒有興致地自顧自說道:

【我看不下去了。】

【寶寶你和他分手行嗎?】

天色破曉,金光照在白茫茫雪地。

搖搖晃晃地被扶起來時,水鵲又想起了這句話。

忽略掉前麵奇怪的稱呼,後半句【你和他分手行嗎?】?

靈光一閃。

雖然按照劇情點來說,應該是他單方麵被甩。

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由他來提出分手行不行?

他和77號分享了這個想法。

77號表示支持,讚同道:【其實也不是不行,劇情有略微偏移,但是如果世界邏輯是正常的,那麼哪怕發展得有些許出入,也不會影響到劇情進度判定。】

【不過最後的職員任務評分可能會因此酌情減分。】

【那會有什麼影響嗎?】水鵲問。

77號:【隻有評獎的時候上麵才會參考每個世界的職員評分,正常情況隻要劇情進度完成80%就算任務合格了,不會看職員評分的。】

簡單來說,評優評先的才會卷評分,如果隻是安安分分做好本職,80%的劇情進度完全能夠勝利了。

【那就好。】水鵲嘀咕,【沒想到監察者也能說出有用的話啊。】

如果不是對方莫名其妙的話,他還想不到這一點。

77號的頻道又有人為切斷了。

【這算是誇獎嗎?】

【我在聽。】

監察者說。

【我沒有要誇你的意思。】清晨涼氣颼颼,水鵲穿上外套,慢吞吞地給監察者潑冷水,【我是說你平時說的都是沒用的怪話。】

監察者:【你這麼說讓我有點難過了。】

【但是我每次說話的時候寶寶都認真聽了。】

他的尾音愉悅,故意逗水鵲:【口是心非?】

水鵲:?

有本事你就不要切掉77的頻道。

【不要叫我寶寶。】他不滿地提出要求。

這個稱呼顯得他太不成熟穩重,他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麵即將完成任務的正式職員了。

監察者哼了兩句陌生的曲調,心情燦爛,接著說道:【可是寶寶你是一個寶寶。】

水鵲:?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好奇怪,這個人和他說的是同一種語言嗎。

如果監察者也是ai而非真人的話,他會建議他返廠重修語言模塊的。

水鵲不再和對方糾結無謂的稱呼,外麵天色亮了,昨夜火堆隻餘灰燼和少了一半的殘枝敗葉。

曲九潮從山洞外進來。

他出去了一趟,應該走了很遠,鞋麵打濕了,鞋底下又沾了泥。

他的神色算不上好,鏡片由於說話呼吸間的熱氣而起霧模糊。

“我順著記號往回走,下山的路被雪封了。”

上下山規劃的主道是同一條,這意味著他們沒辦法自行下山,而救援隊也因為更大的障礙需要花更長的時間來尋找他們。

水鵲昨晚開了省電模式,即使如此,手機電量也僅有可憐的21%,而信號還是一格都沒有。

曲九潮下判斷:“也許我們還需要再等一天。”

但是他們的食物不夠了。

上午的時候大雪又開始飄飄搖搖。

水鵲抱著膝蓋閉起眼睛小憩,保存體力。

話音如同隔世般從耳膜外朦朦朧朧地傳來,他們在吵架。

“我們應該下山,再這樣等下去會餓死。”

“怎麼下去?大雪封山,道路時不時就有鬆樹傾斜,裂石掉落。山高路峭,現在也不能確定雪還會下多久,失溫問題怎麼解決?”

“……”

後麵還有細細碎碎的聲音,水鵲睡沉了沒聽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隻是以前一個普通的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的一瞬間。

“起來了。”宋秦說。

直升機的螺旋槳超低空飛行的聲音,鏟雪車融雪車發動的、雪和泥混雜在一起的、人聲、風聲各類嘈雜入耳。

他趴在結實的背上,隔著羽絨服也能感受到底下繃緊的肌肉,水鵲睜眼歪著頭看,宋秦眼底青黑,風塵仆仆,鏡框也斜了。

他伸手幫宋秦調整了一下,從後麵雙手掛住他的脖子,臉頰安心地貼著。

“哥哥?”

宋秦:“嗯。”

“回家?”

“嗯。我們回家。”

*

“哥哥,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暖風機呼呼吹著濕淋淋的烏發,宋秦從背後環著他,水鵲隻能仰頭問。

他沒回答,佯裝是吹風機聲音太大了沒有聽到,指腹撫過濕潤的發絲,潮濕蔓延。

宋秦垂眼。

在一開始就將實驗室最新研究的定位芯片,悄無聲息地安裝進弟弟手機裡,隻是哥哥對弟弟的合理關心,不是嗎?

到後來每天每過一小時就要確認位置和行動軌跡,隻是對親人的牽掛。

僅此而已。

不對嗎?

他問自己。

水鵲也並沒有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他原本也就是單純的好奇。

估計是救援隊的先進技術吧,熱成像無人機之類的。

相比這些。

更重要的是——

水鵲分彆給陸風馳和曲九潮發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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