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出來的文物資料、申遺報告呈小山一樣,堆放在桌子上,光是看上一眼紙張上,打印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小字,就讓人頭大。
但是離嫣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在她的眼裡,看完這堆資料十分輕鬆。
她這副淡然的表情,落在辦公室外,偷偷好奇探頭的迷弟迷妹們眼裡,就是運籌帷幄的強大自信。
離嫣的淡然,讓這群年輕的學生們,一個個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幀畫麵。
離嫣翻開資料沒多久,孫徇就迅速且平穩的給自家老師接了水,恭敬地雙手捧著,送到她的麵前。
她接過孫徇遞來茶杯,輕抿一口,眼睛卻沒有移開資料。
隻是和她淡然表情不同的是,離嫣的翻閱速度,快的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認真看了進去。
離嫣幾乎是輕掃過一遍,就直接翻到下一頁,速度甚至超越了學生們的呼吸。
她飛快的動作,讓辦公室外的學生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迷弟迷妹們沒有刻意控製的抽吸聲,使得聚集邊緣一角,低頭做實驗的幾名學生,都不由自主地心煩皺眉,放下了手裡的動作看了過去。
他們皺著眉頭,順著迷弟迷妹們的視線,看向了辦公室內正在翻閱資料的離嫣。
為首的男子冷哼一聲,低聲嘲諷道:“嘩眾取寵。”
“我還以為她有多厲害,結果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學術圈的敗類。”
“她以為自己是過目不忘的天才嗎,隨便掃上一眼,就能將裡麵的內容,全部記住了?”
嘲諷的話,從站在角落的那群人中傳出來。
迷弟迷妹們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視線轉向了說話的那人。
說話的那群學生眾,為首的叫薛健,是項目組內出了名的“紅眼病”,向來以天才自居,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其餘“平凡”的學生。
研究室的學生們都沒少被他冷嘲熱諷過,隻是礙於他是鄰省大學曆史係教授帶過來的學生,眾人和他在同一個項目組,兩個教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們不好撕破臉皮。
不然憑薛健這張時不時冷嘲熱諷的嘴,研究室的學生們早就和他發生肢體衝突了。
如今,薛健嘴賤到離嫣身上,曆史係的迷弟迷妹們,一個個都按耐不住心頭的怒火,放下手裡的東西,擼起袖子就準備衝上去,和他來一場不公平的對決。
見他們不善、憤怒的目光,向自己投來,薛健一時感覺自己就像是,草原上孤立無援的羊羔,被一群猛獸盯上。
薛健色厲內荏的朝著他們,吼道:“看什麼看!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要是她能將資料的內容,全部記住,我立馬把古代文學史給吃了!”
“這可是你說的。”離嫣的迷弟迷妹們,立馬說道:“要是女神做到了,你可就要當著我們全部人的麵,吃了文學史的書。”
“要是離嫣沒做到呢?”薛健的同伴不甘示弱的說。
他們站在薛健身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薛健和他的同伴,與學生們對立而戰,中間分割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空地,相互對峙。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薛健的同伴和他一樣,都是自視甚高的“天才”,不相信離嫣這個“花瓶”,能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隨便翻翻就能將裡麵的內容全部記住。
或者說,他們隱隱嫉妒造物主的偏心,會用世界上極致的美好,來塑造她。
離嫣既擁有動人心魄的美貌,又擁有普通人一輩子,都隻能仰望的權勢和財富,如果還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的話,造物主可就太過偏心了。
離嫣的迷弟迷妹們,相互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說道:“那我們就包你們一個月的食堂。”
“好,一言為定。”
學生們敢和薛健打賭,是因為他們相信離嫣,這樣一個高傲的人,是不屑於在眾人麵前,故意塑造過目不忘的天才人設。
而且,他們也相信自己的教授的專業素養。
不到一個小時,離嫣就將最後一冊的資料給放下來了。
孫徇立馬跑到離嫣麵前,詢問道:“老師,可否有了頭緒?”
離嫣點點頭,說道:“嗯。你可以讓學生們準備了,我們現在就去海外,帶它回家。”
孫徇鬆了一口氣,立馬叫進來了自己的學生,讓他通知外麵的其餘學生。
離嫣和孫徇出來的時候,學生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轉向了他們。
孫徇見學生們都望著自己,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知道有些同學,擔心自己去海外後的衣食住行,剛剛老師已經和我商量過了,這次的行程全部由駐B國的SK分集團負責,一會你們隻需要帶上自己的證件就行了。”
話音剛落,學生們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愣了好一會,他們才消化了自己教授剛剛所說的話。
“是我們知道的那個SK集團嗎?”一名學生驚疑不定的舉起手問道。
孫徇:“是。”
學生們愣了一拍後,不約而同地舉起自己的右手,瘋狂的歡呼著:“女神!女神!”
站在角落裡,以薛健為首的幾名學生,酸溜溜的切了一聲,不屑又嫉妒的說道:“有錢了不起啊,還不是靠男人獲得的。”
他們的聲音儘管刻意壓低了,但是一直記著和他們賭約的迷弟迷妹們,都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從他們身上挪開。
一聽到薛健詆毀的話,迷弟迷妹們剛剛興奮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了下來。
他們怒視著薛健等人,一個個手握成拳,恨不得衝上去,一拳揍在薛健那小人得誌的臉上。
孫徇察覺到研究室內,雙方對峙產生的濃濃火.藥.味,板著臉,不怒自威,看向自己的學生,說道:“怎麼回事?”
學生們見到自己教授板著臉,平靜的樣子,就知道他生氣了,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們最後一個字剛落下,學生們就看見教授嘴角的冷笑,以及感受到了研究室內,突然出現的森森寒意。
孫徇此時心底,已經怒火中燒,但是表麵上還端著,平時不苟言笑的麵具。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火山噴發前的征兆了。
平時研究室內,學生們之間隱隱的對立,孫徇也稍微能看出一些,不過由於他們都是學生,再加上薛健是自己交好的教授帶來的學生,所以孫徇一直不好插手,學生之間的矛盾。
但是現下,孫徇一聽見薛健等人,私底下對老師的嘲諷,他幾乎維持不住自己的脾氣,怒火蹭蹭的往上漲,袖子已經在背後悄悄地擼到了手臂中央。
薛健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剛剛“告密”的學生。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維持臉上平靜:“教授,我就是擔心,離嫣小姐隻隨意掃視了一眼資料,就要現在出發去海外,會不會太草率了。”
表麵上,薛健一副為離嫣好的樣子,實際上話裡話外還在不停的擠兌離嫣。
孫徇眉頭緊皺,盯著薛健。
薛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站在原地,直視孫徇。
他不怵孫洵的原因,在於孫徇不是他的直屬導師,在自己沒有犯原則性重大過錯前,他無法將自己移出項目組。
但是在孫徇怒目之下,薛健逐漸維持不住表麵的雲淡風輕,他隱藏在防護服下的雙腿,開始嚇得不停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