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二)(1 / 2)

律師看了眼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三個人,沒說什麼示意助理關上了門。

父親坐在律師正對麵的位置,左邊是顧家的兄弟姐妹,右邊是顧薔和母親本家祁家人,至於另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賀臨聲,則是遠遠的坐在太師椅上,安靜地品著茶。

“你們不必管我,我隻是來做見證人的。”賀臨聲如是說。

“祁如意女士和顧卿先生除婚前協議外,在婚姻存續期間共簽過十一次財產協議……”嗯,他們倆個大吵小吵不斷,顧家和祁家早就做好了兩人過下去的準備,為了避免財產受損失,各種財產分配協議千錘百煉,生怕兩個瘋批戀愛腦離婚傷了他們的錢,相關協議十八年十次大修二十次小修,養活了兩家中型律師事務所給八卦周刊提供了無數素材。

“祁如意女士最終的遺囑如下——她名下的所有不動產、祁氏3%的股份、家族信托基金每年的收益及珠寶首飾……”

律師手裡的清單厚得像是一本書,實際上主旨隻有一條祁如意戀愛腦了一輩子,在顧卿這個坑裡怎麼也爬不出來,但有一點是清醒的,她的財產除去一小部分珠寶作為紀念品送給母親和家中女眷外,全部由她的女兒繼承,由信托基金統一管理,在她二十二歲前每月十萬零用及報銷全部教育基金,二十二歲時交付她三分之一的使用權,三十歲時交付三分之一,全部動用要到她三十五歲之後。

這一點所有人都沒有爭議,顧卿早就表示過不會跟自己的“獨女”爭發妻的遺產,比較有爭議的是夫妻共同財產部分。

顧卿實際是顧家的私生子,顧家不缺兒子,原配生了兩子一女,私生子光是被承認的就有七個,顧卿最特彆的地方在於他特彆好看,可男人好看有什麼用?又沒打算讓他當戲子。可事實證明好看真有用,祁如意對他一見鐘情。

兩人訂婚之後顧卿翻身了,他正式被祖父夫妻“收養”,成為了明正言順的顧家子弟,儘管資質平平,也無什麼做生意的頭腦,但在顧祁兩家的支持下現在也算是一方巨富,是至少兩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東,手裡還有一家沒上市的企業,媒體保守估算身家足有十多億。

這些全部是雙方的婚後財產,經曆過十幾輪的律師談判各種糾纏分割仍然分不太清楚,從祁如意去世開始,經多輪審計計算,三家律師行的律師經曆了漫長的談判,才談妥,今天是公布的日子。

不得不說顧卿實際是個“好人”,他現在的悲痛也是真的,他是真愛祁如意,對顧薔也是真疼愛,上一世財產清算到最後顧家舅舅出馬都啃不動,顧薔強忍悲痛最後親自下場開撕,成功撕到了他一半的身家。

這一世顧薔不想改變這些,她知道這些已經觸及到顧家的底線了,甚至顧家現在就已經不滿了,隻是不想和祁家徹底翻臉才忍著的。

或者顧家是這樣想的,顧薔到底姓顧,她一個女孩子最後還是要指望家族的,給她多少都是肉爛在鍋裡。

顧薔是有一秒懷疑過自己被顧家作掉的,她太不聽話太有主見了。

這些足□□待了有兩個小時,那三個人的臉越來越白,她們早把顧家的財產甚至祁如意的財產視為囊中之物,怎麼能想到一個小丫頭竟成了財產最大受益人。

嗬,這些人啊,怎麼會知道上層社會小孩小時候讀得繪本結局都是:“簽定了婚前協議之後,王子和公主結婚了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更何況父母這些年分分合合,該簽協的協議,該走的法律程序,他們不想走,雙方家族和相關股東們也逼著他們簽了,嗯,上層社會可以戀愛腦,但不能傷錢!尤其不能傷家族和股東的錢。

顧薔這一世想撕得是——她看了一眼賀臨聲,有這個人在的話她的把握又多了幾分,是親三分相,他來參加母親的葬禮,總不會向著姓顧的,祁家才是賀家的姻親啊,二舅才是他的同學啊,“我想簽一份補充協議。”她看向自己的父親,自母親去世之後第一次喊了一聲,“爸。”

顧卿眼睛哭得腫成一片,腦子裡混混沌沌的,聽見女兒叫他,清醒了幾分,“什麼?”

“爸,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薔薔,你放心,爸爸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爸爸一定會照顧你的,你告訴爸爸你還想要什麼?”

“剛才的遺屬列表裡有玫瑰莊園和如意島……”

玫瑰莊園是顧卿和祁如意定情的地方,兩人後來買下了那裡,如意島是兩人結婚的地方,是顧卿送給祁如意的禮物。

“我跟你媽媽約定了,這兩處地方世世代代都屬於我們的後代。”

“哦,所以顧薇也是你們的後代嗎?”顧薔拿出手機,“這是我在我媽媽手機裡複原出來的照片,嗬嗬,十八歲成人禮……搞得很隆重啊!搞就搞麼!藏著點啊,非要犯賤發照片給我媽看!”

她把手機裡地的照片展示給顧卿和長輩們看,特意標注了時間。

大舅祁伯年當場怒了,“難怪小妹大半夜的吃了藥開車出去!原來是被賤人挑釁了!顧卿你個混蛋!”

祁家兄弟本來肚子裡就憋著一股火,這個時候通通撲了過去,顧家的兄弟跟顧卿都不是同母,心裡也未必不嫉妒他找了個好老婆飛黃騰達,阻攔的時候並不儘心,顧卿沒一會兒就被祁家兄弟圍在一起打倒在地。

徐芝和沈雪倒是想過來幫忙,被祁家的幾個夫人給攔住了,這些夫人倒是沒明麵上動手,隻是阻攔,掐著她們軟肉的地方勁兒大了些,鑽戒胸針紮人劃人了一些。

過了十分鐘,賀臨聲敲了敲桌子,“好了,孩子還在呢。”這小丫頭心挺狠啊,自己的父親被打成那樣,站那兒就不動,他倒要看看,她是年輕氣盛想出口氣呢,還是另有打算。

就算是隻想出氣,早就知道母親過世的真相,一直隱忍不發,直到該得的利益都拿到手了,才搞事情,小姑娘是個狠人。要是有彆的目的,這姑娘就可以稱為不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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