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喂了人家無辜的服務生一臉“狗糧”——嚴格來說這似乎應該叫鳥糧但考慮到一方的完全無自覺所以用“X糧”來形容也不對——之後, 殊南嶼終於給林遠澤的餐盤上裝夠了營養全麵、口味豐富、色香味俱全豐盛得有些過分的早餐, 再往上添了杯牛奶之後,他隨手往自己餐盤裡扔了幾個慣常的餐點, 就拉著林遠澤找了個位置坐下。
林遠澤看著自己麵前餐盤裡那一堆絕對超過她飯量的早餐餐點:……幾年不見,殊南嶼什麼時候學的營養學專精?
“怎麼了?”殊南嶼切了一塊香煎魚排,正把它當伊琦亞那條死魚的魚肉一樣惡狠狠地咬(當然在這麼做的同時他有記得做好表情管理, 外人看過來隻會看到一張帥破天際但滿麵冰霜的臉),看到林遠澤對著餐點沒下手, 他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記錯對方口味的事了——或者這幾年裡人家口味變了?
林遠澤搖了搖頭, 示意沒什麼, 跟著拿起刀叉,切下一塊魚肉送入口中。
廚師的火候把握得很到位,恰到好處地將魚排烹飪至熟透同時又不損口感,如果使用的不是冰鮮冷餐的魚排而是現宰殺的活魚製作的魚排的話,口味會更好……
林遠澤也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這麼擅長品鑒魚肉——之所以不說“會吃魚”,是因為她非常非常非常不擅長吃魚。
被魚刺卡喉嚨是常態, 尤其是那種刺多還細小的魚肉。
明明不是粗心大意的小孩子, 吃魚之前也有仔細看, 但就是會有漏網之魚……刺。
殊南嶼也是在她某次被卡得咳嗽得撕心裂肺之後才注意到她這方麵的弱項, 在那之後, 菜單上的魚類差點全被劃掉——要不是血塗之翼其他人集體抗議,殊南嶼真的做得出讓魚肉在血塗之翼境內絕跡的事來。
“魚肉不夠新鮮?也是,這邊依靠冷鮮運輸, 本地不產魚肉,等回去基地了就有新鮮魚肉吃了。”林遠澤僅僅隻是微不足道的停頓了那麼一下咀嚼的動作,殊南嶼就注意到了,也不知他怎麼解讀的,就結果來看,他解讀得非常正確。
林遠澤有時候會覺得鳳凰族是不是有什麼心靈感應或者讀取心聲之類的天賦技能,不然殊南嶼怎麼能這麼準確地明白她的意思呢?
但再想想當初的事,殊南嶼要真有讀心術之類的能力的話,彆說從血塗之翼裡逃出去了,她恐怕連假意被俘都做不到。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
林遠澤沒有注意到,自己切割餐點的動作慢了幾分。
“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殊南嶼問,剛想說“要不說出來我聽聽,說不定能幫你想明白”,馬上想起來自己封禁了她的聲音,“……等回去基地之後給你解禁。”
絕對不能讓她開口說話,殊南嶼在心裡鞏固這個心理防線。
彆人都說林遠澤的頭腦是她最可怕的武器,但對殊南嶼來說,林遠澤的話術可怕程度和她的頭腦不相上下,屬於那種不封上她的嘴,她可以靠一張嘴就扭轉局麵的程度。
想當初他剛俘虜林遠澤的時候打的直接全宇宙直播斬殺林遠澤的念頭,如果那個時候記得堵上她的嘴,後頭遇到星際海盜的時候沒讓她開口說話,那就早弄死林遠澤了,哪能讓她活到現在。
……雖然從結果來說,幸好當初沒堵她嘴。
想到這裡,殊南嶼的眼神下意識飄忽了一下。
鮮豔的紅發遮蓋下,滲入了紅色的耳根看著並不明顯,即使看到了,也隻會當做是頭發的顏色。
用完了早餐,殊南嶼帶著林遠澤往星港方向去——林遠澤身體不好,想帶她走的話隻能選擇坐交通工具。
沒想到的是,在星港路口,他們被攔下了。
領頭的是一個乍一看與殊南嶼有些許相似之處的男子:都給人以一種燃燒著的火焰的感覺。
不同於殊南嶼就像是挑染一樣還摻著了些許橘色的紅發,這個男子的頭發是純淨的紅,烈火一樣鮮豔奪目的赤色。
殊南嶼不耐地嘖了一聲。
果然被追上了麼。
如果他昨夜帶著林遠澤連夜坐最快的那班航線的話,鳳凰族或許反應不過來,但考慮到林遠澤的身體情況,明知道被追上來的可能性很高,殊南嶼最後還是決定先帶著她安置一晚上。
現在被追上來了也算是事先想到的情況之一,並沒有太多意外的情緒。
“沒什麼事,放心吧。”他低聲安撫被陌生人攔下後微微顰眉的人類種女性,“馬上就好。”
林遠澤看了他一眼,對他口中的“馬上就好”深表懷疑: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攔下他們的人叫什麼,但林遠澤可以用自己搬家到艾茉拉星後日日不落看瑞拉莫斯每日新聞的經曆保證,自己曾經在新聞裡看到過這個男人的臉。
作為鳳凰族長丹嘉羽出行時的保鏢。
既然他在這裡,那就意味著丹嘉羽就在附近——涉及到瑞拉莫斯的三王之一,這事怎麼看都沒辦法“馬上就好”。
“族長想要見您。”那名帶隊攔下他們的男性禮貌地行禮後,道,“南嶼大人。”
殊南嶼抬了抬下巴:“帶路。”
丹嘉羽的保鏢遲疑了一下,看向被殊南嶼寸步不離護在身後的人類種女性。
族長給他的命令是帶南嶼大人去見他,並沒有提及這位女性——按照他對族長的理解來看,顯然族長隻打算見南嶼大人一個人。
“彆想。”沒等他說什麼,殊南嶼先一步開口,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要麼直接放行,要麼趕緊地把事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