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後,秦陽在縣醫院的手術室外,見到了淚流滿麵的馮靜,旁邊還有一個仗義護送王濤來醫院的鄰居大哥,他同時也是現場目擊者。
馮靜見秦陽趕來,如同見到了主心骨,哭著迎了上去:“秦陽,王濤他肚子被人捅了兩刀,不會出事吧?嗚嗚嗚……”
秦陽聽到“兩刀”這個字眼,一顆心迅疾沉入深淵,不由自主的被一股悲傷情緒所籠罩,但還是趕忙將馮靜扶住,把她扶坐在椅子上,安慰她道:“不會的,他吉人天相,肯定不會出事的,嫂子你就放心吧。”
那個鄰居大哥也安慰她道:“嗯,濤子肯定沒事,弟妹你彆多想。”
“可他流了好多的血呀……嗚嗚……還暈死過去了,我好害怕呀。”馮靜哭得越發傷心,她是個小學教師,性子柔順內向,平時沒經過什麼事,現在逢此大事,精神上根本接受不了。
“你不用怕,肚子上沒什麼重要臟器,隻要救治及時,就出不了什麼大事。”
秦陽心情沉重的安慰著她,可自己心裡卻也一點底都沒有,問道:“對了嫂子,這事發生後,你們報警了沒有?又通知他父母沒有?”
那鄰居大哥搖頭如同撥浪鼓:“還沒顧得上報警……”
“沒有呢,我知道他被捅以後,腦子就亂了,昏昏噩噩的就跟做夢似的,什麼都沒乾,就知道哭了,嗚嗚嗚……”馮靜痛哭著說道。
“嗯,我知道了。這事就先彆告訴他爸媽了,免得二老擔驚受怕。我這就打電話告訴王局長,讓他部署抓捕工作,你先彆哭了。”秦陽說著掏出手機,給王興華撥去電話,將這事說了。
目前王興華手下隻有兩個親信乾將,一個是局辦主任雷軍,另外一個就是城關派出所副所長王濤,一聽王濤被人捅刺,大為震撼,當即告訴秦陽,自己會馬上趕去醫院,有什麼話見麵再說。
掛掉電話,王興華一麵趕往縣醫院,一麵分彆聯係局裡骨乾領導乾部,組織他們一部分去醫院探望王濤,一部分去勘查現場、抓捕凶手。
秦陽又聯係好大姐、縣醫院副院長雷秀芳,讓她趕緊趕來醫院,組織最好的醫生護士搶救王濤,免得因救治力量不足而耽誤了王濤的大好性命。
秦陽最後給結拜大哥雷軍打去電話,這麼大的事情不跟他說可是不行。
雷軍已經睡了,可聽聞二弟遇襲,立馬跳下床去,隻穿了外套就急匆匆開車趕奔縣醫院。
把該打的電話都打完後,秦陽收起手機,向那個鄰居大哥詢問案發時的情況。
那位大哥是個出租車司機,案發時他剛好下夜班回到小區,發現有人在自家樓下打架,就下車湊過去跟彆人一起站在外圍瞧熱鬨。他剛站過去,王濤就下樓勸架來了。他覺得王濤作為警察,一過去就能拉開那三個打架的人,所以也沒跟過去,哪知王濤勸著勸著反被捅刺。
至於捅刺過程,他沒看清楚,但聽到凶手大罵王濤多管閒事來著,話裡帶著醉意,估計是喝多了失去理智,一時壓不住火,就把王濤這個勸架的給捅了,捅完三人就一起跑了。
“包括凶手在內的三個人你都認識嗎?是你們小區的嗎?”秦陽聽完隨口問道。
那鄰居大哥搖頭道:“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絕對不是我們小區的……”
說到這,他忽然有所醒悟,挑眉叫道:“哎呀兄弟,你這麼一問,我怎麼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呢?”
“有什麼不對勁的?”
那鄰居大哥瞪眼說道:“呐,你看,既然他們仨人都不是我們小區的,那乾嗎大半夜的跑我們小區來撒酒瘋打架啊?而且凶手捅傷濤子跑了就跑了吧,可為什麼另外兩個人也跑了呢?這事兒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嗎?這明顯不合情理啊。”
秦陽聽完心頭一凜,馮靜聽後也忘了哭,驚詫的問道:“那……難道他們仨是一夥兒的?是故意來傷害王濤的?”
那鄰居大哥道:“這個我可不敢說……哦,對了,他們打架的地方,正好在你們家樓底下,這是不是又是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哎呀,李哥,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他們仨最初摔瓶子,就是在我們陽台樓下摔的!”馮靜驚恐的叫了起來。
秦陽眯了眯眼睛,道:“按嫂子你這麼說,他們像是故意製造鬥毆場麵,好吵醒王濤,引他下去勸架,再伺機行刺啊。”
“我擦,還真是有預謀的?太特麼可怕了!”那鄰居大哥誇張的叫道,臉上掛滿了恐懼之色。
秦陽心中思考起來,一般人就算是喝多了,怕也不敢捅刺警察吧?至少從未聽說過類似的新聞,再加上這事存在的諸多疑點,還真像是預謀犯罪,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對王濤這個派出所副所長下手呢?略一回想王濤的仇家對頭,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前幾天王濤抓走那個四哥時,曹子龍那張陰鷙惡毒的臉容……
“真要說起來,全縣四十多萬人,敢肆無忌憚地對王濤下手的人,也隻有他曹子龍了吧!要真是他下的毒手,我特麼絕對饒不了他,非得往死裡辦他不可!”
秦陽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暗暗發誓,可當看向手術室的門時,滿腔怒火又迅速消失,變得無比揪心,眉頭也擰到了一處,隻盼王濤能夠平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