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道:“是麼,可是據廠裡的某位中藥材供應商說,有次你帶小舅子跟他一起吃飯,席間你明確表示要把職工活動中心工程交給小舅子做,並讓他做好投標準備。”
陳向前氣鼓鼓的道:“那是汙蔑,是對我赤果果的汙蔑,我身為國有企業的總經理,怎麼可能以權謀私呢。”
“是不是汙蔑,回頭一查就知道了。”
秦陽道:“我繼續說。還說剛才提到的那批價值兩千萬的原材料存貨,以陳向前、張會軍為首的廠領導,始終不讓我查驗清點,為此撒謊說那批存貨存在外麵的庫房裡,而那個庫房遠在祁市。但我通過祁市的朋友幫忙查證,市製藥廠在祁市根本沒有庫房,每次采購中藥材,都是讓藥材商直接拉到廠裡去。那位朋友還幫我打探到,陳向前找到了一個相熟的祁市供應商,借用此人的庫房和裡麵的中藥材,謊稱是廠裡的存貨,以備我們過去查驗。”
陳向前又是心虛又是害怕,手臂都無意識地
顫抖起來,忿忿地道:“你胡說,我才沒那麼乾呢。你這完全是汙蔑!你敢說你那個朋友的名字嗎,你又敢說我找的哪個供應商嗎?你說不出來,因為你在撒謊汙蔑我!”
秦陽淡淡地道:“我那位朋友是被廠子欠了一千多萬貨款的祁市藥材商馬大龍,你應該認識吧?至於你找的哪個供應商造假,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說完他拿出手機,打開之前馬大龍所錄的那段與那個供應商通話的錄音,調到最高音量播放。
隻聽馬大龍的聲音響起:“老齊,我跟你打聽個事兒啊,市製藥廠的陳向前是不是找你借了個庫房,拿裡麵的藥材冒充是他們廠的存貨?”
那個老齊吃驚的道:“老馬你怎麼知道的?該不會是陳向前也從你手裡借了一個吧?”
馬大龍嗤笑道:“切,你問他敢跟我手裡借嗎,他欠著我一千多萬貨款不給,他有臉請我幫這個忙?”
老齊乾笑兩聲,道:“他確實求我幫這個忙來著,讓我給他湊兩千萬的藥材存貨,我也答應了,畢竟是老朋友了,哪怕他們廠子快破產了,但萬一他們要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呢,那不是還有再合作的機會麼,你說是不是?”
秦陽放到這裡就關掉了,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陳向前。
會議室裡更沒第二個人說話,鴉雀無聲,人人都瞪視向陳向前。
陳向前這才知道,秦陽早就把自己查了個底兒掉,可笑自己還以為一切應對妥當,可以蒙混過關呢,心中又羞又悔,又怕又恨,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鞠雅麗更是震驚於秦陽那神鬼莫測的調查手段,想到他那邊早已不聲不響的掌握了陳向前大量罪證,自己和陳向前這邊卻還被蒙在鼓裡,始終無知無覺,今天被當堂審判了才知不妙,心裡震撼、佩服、擔憂、害怕、絕望……所有負麵情緒一股腦全部湧出,就此失了魂。
鄒奎瞪著陳向前,氣憤憤的道:“陳向前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一口氣虛增了兩千萬的資產,你知道這會給破產重整工作造成多麼巨大多麼惡劣的影響嗎?”
陳向前兀自不認命,狡辯道:“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是廠領導班子都同意了的,而且我們這也是好心,是想增加廠子的資產,好讓廠子賣個高價。”
曾祖輝都被他給氣樂了,道:“哈,你們這還是好心,你還真會說呀。你不知道虛增資產可能會被投資人查出來嘛,一旦查出來,彆說賣不了高價,怕是永遠都賣不出去了,還會嚴重影響我市的名譽和我們市政府的信譽。”
秦陽道:“市長您不用理他,他這是專撿好聽的說呢,他虛增資產的目的其實是對衝債務,免得廠子淨資產太少、欠的外債太多,數據上不好看。說到債務,剛才已經提到他從市工行貸的三千萬了,另外他在廠家屬院新建工程中,還欠了一個多億的工程款。當然這一個多億債務都是他聯手建築商虛構出來的,由廠子來背負債務,他和建築商在背後坐地分錢。”
陳向前聽得心驚肉跳,卻又不甘認命,假作委屈的叫嚷道:“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你說了這麼多事情,除去虛增資產的小問題外,哪一件有真實證據?你一個都沒有,你完全就是在血口噴人,在誣陷我!”
秦陽點頭道:“確實,這些事情我基本上都未掌握證據,那我現在就說一個有證據的事情。”說罷衝會議室後門喊道:“任曉坤,進來吧。”
聽到這個名字,陳向前那顆心刷的一下直墜萬丈深淵,驚恐萬狀的轉頭看去。
後門應聲而開,任曉坤在二十多雙目光的注視下,表情拘謹而又不安的走進屋來,與陳向前對視一眼,垂下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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