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輝問何京輝道:“何總,你剛才說金總在吹牛,請問他哪裡吹牛了?”
金海龍聽到這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轉頭緊張萬分的看向何京輝。
何京輝冷笑著說道:“就憑他們這幫人整天不乾正事兒,還想五年後把經濟效益翻一番?公司不讓他們搞垮嘍都算燒了高香了。”
曾祖輝臉色一變,問道:“他們怎麼不乾正事了?”
何京輝看著金海龍猶豫了下,道:“既然曾市長您問到了,那我今兒也豁出去了,把實話都跟您說了吧。老廠長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眼睜睜瞧著一群王八蛋把他苦心奮鬥出來的基業給弄垮嘍。反正我不是你們本地的,也不怕得罪他們,大不了我辭職回京。”
曾祖輝聽他說得這麼嚴重,心下有點緊張,真怕鋼構公司這繁花著錦一般的紅火景象隻是表麵上的,實際上也跟市製藥廠一樣,已經滑落到了破產的邊緣,忙道:“你說吧,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何京輝道:“多了我也不說,我就說兩個事兒:一,現在公司領導班子除去我懂經營外,其他人等全都是市區各級領導安插進來的關係戶,都是進來混飯吃外加撈錢的,包括中層管理人員也基本都是關係戶,沒一個正經乾活兒的。這幫人每天琢磨的不是怎麼好好經營發展公司,而是怎麼爭權奪利,怎麼利用職權玩女人,甚至為了玩女人大打出
手。”
這番話如同是往安靜的座談會現場扔了顆炸彈,眾人皆驚,不過以曾祖輝為首的調研組是純粹的震驚,而以金海龍為首的鋼構公司一方則是驚愕外帶著憤怒,畢竟何京輝一席話幾乎把他們全都涵蓋了。
秦陽之前跟何京輝握過手,此人身形不高,體態偏瘦,戴著副銀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卻沒想到他一身是膽,竟然敢於站出來揭露自家企業的黑暗麵,等於是一個人挑戰所有的同事和下屬,這份勇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心下對他十分佩服。
金海龍氣得臉色鐵青,張嘴就要反駁,但曾祖輝沒給他機會,道:“嗯,繼續說。”
何京輝指著金海龍道:“二就要說到我們這位掌舵人了,他就是我剛才所說問題的始作俑者。這家夥不學無術,不懂經營,把經營方麵的工作都交給我,他自個兒整天價沉迷於結交官員,把市裡區裡用得著的官員都交遍了,結果他人脈網是大得沒邊兒了,號稱在市裡沒有辦不了的事,卻把公司的利益給出賣了。比方說我剛剛提到的中高層職位,就全讓他許給了外麵那些官員的親朋好友,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給安排進來了。就連個看門兒的老頭兒,用的都是市國資委辦公室主任的嶽父,一個月給開五千塊的高薪。另外他還癡迷於賭博,為此不惜挪用公款數千萬,對了,他也沒少搞女人……”
金海龍聽到這已經忍不住了,臉色紅白交加的站起來,指著他發作道:“何京輝,你胡說八道什麼?竟敢當著市長的麵,往我身上潑臟水。我平日裡待你不薄吧,想不到你竟然忘恩負義,這樣汙蔑誹謗我,你真是太可氣了。”
隨後他又一臉委屈的向曾祖輝澄清道:“市長,您可千萬彆聽他的,他這完全是汙蔑,赤果果的汙蔑,他說的事情我可是一件都沒乾過。市長,我這些年的作為與成績,相信您剛才也了解了。我自從老廠長手裡接棒後,為了廠子的發展壯大,那是嘔心瀝血、沒黑沒白的乾啊,好容易把廠子做大做強,成立了公司,我也累出了一身病,什麼胃病、肝病、頸椎病……”
金海龍說到這眼圈都紅了,就差聲淚俱下的表白自己的功績了。
曾祖輝很有耐心的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金海龍自訴了三四分鐘功績與苦勞,才算說完,轉頭怒視向何京輝,道:“我為廠子、為公司付出了那麼多,也獲得了巨大的成績,可你何京輝呢?你又付出過什麼?你又做出過什麼豐功偉績?我看你純粹是嫉妒,你嫉妒我的成就,也嫉妒我在公司裡的地位。噢,我明白了,你之所以當著市長的麵往我身上潑臟水,是想整倒我,那樣你就可以上位了,哼哼,可惜你是在白日做夢。市長明察秋毫,一定可以看穿你的邪惡用心……”
曾祖輝聽到這聽不下去了,微微抬手,阻止金海龍再說下去。
金海龍急忙閉嘴,坐回去苦兮兮的對他道:“市長,您可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曾祖輝沒理他,問何京輝道:“何總,你那麼說有證據嗎?”
何京輝道:“當然,沒證據我也不敢在市長您麵前瞎說呀。就我說的那個門衛老王,您現在讓人把他叫過來,問問他是不是市國資委主任的嶽父?一個月工資是不是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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