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見過窮的這麼乾淨的劍客?
他要真有本事,怎麼可能連他們這種小地方的小酒館裡的小酒錢都拿不出來?
“客官,不如您先去想辦法掙點錢?咱們向陽鎮靠海,您隨便去海裡抓幾條像樣的魚來,也夠付您的酒錢了。”
青年渾濁的醉眼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看了眼自已腰間的佩劍。
眼中閃過一抹嘲弄。
將長劍解了下來,一把拍在櫃台上。
“這柄劍,足夠支付之前欠下的酒錢,再給我把這個酒葫填滿。”
夥計看了眼他放在櫃台上的劍,有些為難。
這劍看上去普普通通,根本不值什麼錢。
就算拿去當鋪估計也當不了多少錢。
尷尬的笑了笑,夥計伸出兩根手指將劍推了回去。
“客官,你還是想想彆的辦法吧...我們這也不是當鋪啊...再說了,您這柄爛劍...”
話還沒說完,夥計忽然覺得渾身一冷。
心中一陣毛骨悚然。
不僅是他,就連整個酒館裡的人在這一刻都有種命在旦夕的絕望感。
但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
不過是一刹那便消失不見。
坐在不遠處正在喝酒的許知行眉頭微皺,桌子上的筷子筒裡,一根微微漂浮的筷子最後還是落了回去。
酒館裡喝酒的人和櫃台邊的夥計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都以為那隻是一瞬間的錯覺。
但不知為何,夥計此時再看向那青年,竟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分畏懼。
猶豫再三,他最後還是伸手拿起了那柄劍,正想拔劍出鞘看看劍的品質,但卻被青年一把按住。
“彆拔劍,會死人的。”
夥計愣了愣,咽了口口水。
竟真的相信了青年的話。
“好好好,算我倒黴,大不了被掌櫃的罵一頓,這就給你打酒。”
說罷便拿著青年的酒葫蘆給他灌酒,那柄劍就這麼擺在了櫃台
等打好了酒,青年奪過來,仰頭便喝了一大口,隨後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酒館裡的人也大多見怪不怪。
這個青年不是向陽鎮的人。
大概是一年前從外地來的。
來到向陽鎮後,每日就是喝酒,要麼就是到海邊那座凸起來的礁石上,望著大海發呆。
關於青年的身世,鎮子上總是謠言紛紛。
有人說他是劍客,有人說他是浪子。
眾說紛紜。
雖然說法很多,每一個也都站不住腳。
但其中有一點是鎮子上的人公認的。
這青年,是個傷心之人。
不是傷心人,又怎麼會做這種一看就傷心的事呢?
一開始鎮子上還會有好心的老人去勸勸青年,偶爾跟他聊聊天。
可青年除了買酒的時候才會開口說話,平時不管跟他說多少,他也總是像個啞巴一樣。
甚至連眼神都懶得給身邊人一個反應。
久而久之,自然就沒有人願意跟他交流了。
當然,除了鎮上那個可憐的孩子。
某種角度上來說,這青年完全靠那孩子養活。